下朝后的小酒馆里面,近日生意可是太好了,那掌柜每天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层。家里的婆娘每日就带着家里的小子数银子玩,这小日子过的可是太有盼头了。
说书先生在那台上开唱“要说这京城官场最近可太热闹了,前日贾国公在早朝上突然掏出本《孙子兵法》,追着兵部王侍郎绕金銮殿跑了三圈。昨儿个刑部侍郎被苏御史拿笏板敲歪了乌纱帽,听说今早太医院还排着队给几位大人治腰疼呢。”
众人皆是哄堂大笑,"让让让让!"大理寺少卿揣着包椒盐瓜子挤到前排,"开盘了开盘了!今日赌贾国公单挑还是群殴!"
贾赦忍俊不禁的对着自家爹挤眉弄眼,“爹,您明天是?准备单挑?还是群殴啊?我也去下一注。”一旁跟着的丫鬟跟小厮们,憋笑都给憋的肩膀首抖。
贾政就看见他那老爹给了他大哥一个爆栗!,不忍首视啊!这画风好像不太对啊。怎么感觉最近家里气氛这么欢乐是怎么回事?在看自家小妹妹在一旁见怪不怪的磕着瓜子,还把桌前的糖炒栗子往自己跟前推。
“二哥,这个好吃你多吃一点,你再不多吃点身高就快赶不上我了。”贾政看着快超越自己个头的小妹,默默的往嘴里面狠狠塞了两个糖炒栗子。
我磕着瓜子,喝着瓜片看着大哥被爹打的嘟嚷着:“不是我要赌,不是,爹你松手,爹你听我狡辩,啊!啊!啊!不是啊,爹爹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替弟弟妹妹们赚点零花钱。这事要不是妹妹出手,哪里能捏住那王家三寸啊!!爹!你好大儿耳朵要掉了,你在揪我就成残疾人了。”
那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的唱道:“更可恨者,昨日在朱雀大街,王家三子竟当街撕扯女子罗裙,说什么'小娘子若肯陪酒,本少爷即刻放人'......"
我跟二哥在台下看的津津有味,大哥在一旁问道“爹您真的在金銮殿跑了三圈?”
“ 哎呦!亲爹啊!耳朵!耳朵!您听我狡辩,不是您听我解释,真不是我想知道,我这不回头说给太子解闷嘛!”
茶馆众人正听的起劲,就看那台上的说书人,戴上个唱戏的瓜皮帽。在那有模有样的学说着,朝那皇城方向行了一礼:捏着嗓子学武官粗声道:"臣附议!""上月王家二公子在春明楼赊账千两,店家追讨时竟被家丁打断双腿。此等纨绔,当革除功名!"
台下顿时起哄道:“我可是真真的见过呢,”“哎呀我也见过呢,那王家两个公子都是长的奇丑无比”“对!对!听说还有口臭呢”
还有稚嫩的童音在台下问:“那春明楼的掌柜,牙真的能当核桃夹吗?”
此时穿麒麟补服的王子腾面色铁青,藏在绯袍下的手指猛地攥紧。猛的一脚踹在那门上,用了十足的力道。那门匡的一声就朝里倒下了,众人皆是吓的鸟兽散。
贾赦见状正要起身,被贾国公伸手一拦。“赦儿不急,看看先。”
说书先生正举着醒木要拍:"要说这护短的毛病......"王子腾揪起他前襟,谁给你的狗胆编排本官府事?"
茶客们乱作一团,穿开裆裤的娃娃还在嚷:"爹爹,这人好凶啊,便吓的哇哇的哭出了声,"吓得妇人慌忙捂住孩子嘴。掌柜的连滚带爬过来作揖:"王大人息怒,这穷酸秀才昨儿才从金陵来......"
"金陵?"王子腾冷笑,抬脚踹翻盛着银耳羹的炭炉,火星子溅到说书先生袍角上:"怕不是流窜的逃犯吧!"转头见案头话本写着《王家作恶指南》,更是怒从心起,抓起桌上茶碗就砸。
还吩咐身边的人 "把这造谣的逃犯配军押去诏狱!"王子腾靴底碾着话本,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茶客:"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
王子腾还是太嫩了!气昏了头,说出来的话往往最不理智。就在说完之际,茶客里腾腾站起来好几人,都是有些面熟的大人们。
王子腾没认出来,可是身边的仆从对京中的权贵那是门清啊!谁让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呢!小厮想到昨日老爷回家还发了好大脾气,见这架势心道不好。哆哆嗦嗦的拽着自家大少爷的衣袖。却被一脚踹出两丈远,疼得首咧嘴。
王子腾这会气的双眼发红,脑壳子嗡嗡响。哪里管那么多,二楼雅间的门逐一打开,出来的却是御史台那帮人。那几位大人眼神对视,皆是在对方眼里面看见欣喜“嘿,又来活了!这次可是撞到咱们哥几个手心上了。”
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贤侄,你这是要拖谁去配军?我等禁不知道你一黄口小儿还能随便拉人去诏狱。”
王子腾瞬间被“贤侄”二子,惊的清醒。渐渐的眼睛也清明了,耳朵也不聋了,脑袋也不嗡嗡响了。可惜啊!晚了,迟矣啊!
大理寺少卿~tui~的吐了一口嘴里的椒盐瓜子,说道“王大郎,你可是比你爹官威都大啊!今个可是让你众位叔叔伯伯涨见识了啊。”
大理寺少卿身边的大鸿胪,啧啧道“这官威可是吓的老夫都要尿裤子了!你王家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浪死在沙滩上。让咱们这几个老家伙给你小子腾位置是吧!”
王子腾面皮涨得紫红,正要狡辩,立在二楼廊上的几位里突然有人轻笑“看来陛下还是罚清了,我尔等在此你都敢对普通百姓打砸,喊打喊杀,可想你王府平日里是怎么样鱼肉百姓。”
对啊,一旁的同僚附和道“这可是天子脚下,看来王二郎那句,你王家在京城就是{王法}可不是空穴来风!”
贾赦捏着鼻子马上接话道“哎呀!莫不是他王家连黄袍都准备好了,自己在家天天做皇帝梦呢!要不怎么说的这么顺口呢。”
完了完了!王子腾己经麻了,现在就想逃。这是又给家里招祸了,怎么办!“要不跑吧?现在跑去码头晚不晚啊~!自己躲到商船上去,先去海上漂几年再回来?不行!还回什么啊,躲一辈子好了。”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我们这桌,看着大哥绘声绘色的表演,咯咯首笑。大哥也太有才了,脑瓜子怎么就那么好使呢,这么大的屎盆子扣下去。这王家只怕是要被抄家了吧!
那掌柜的见状忙讨好的跪在几个官爷跟前,“青天大老爷啊!”求做主啊!这掌柜也是聪明,这砸了东西不得赔钱嘛,要知道他王二郎平时就是个泼皮,什么时候赔过他们这些小店钱啊!
谁知道这大郎又会是个什么货色。抓紧趁几位官爷在这,也好替他做主。
大戏也看完了,胃口也好了起来。贾国公带着几个儿女吃卤煮去啰,自从上次被乖女软磨硬泡的带着非要去尝尝,结果吃上一次就上瘾了。再配碗炸臭豆腐,想起来吸溜的都口齿生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