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超新星爆发的强光中，真理王座开始量子退相干。我抱着婴儿在认知风暴里坠落，她的星云襁褓不断剥落，露出里面由《纯粹理性批判》文字编织的神经网络。林振声的残影矩阵突然展开成十二面体牢笼，每个面都投影着不同时间线的惨剧：
A面显示公元1582年的大明舰队在自由意志中自毁；
B面播放公元2345年的乌托邦因绝对平等陷入热寂；
而C面正实时传输着新生宇宙的现状——每个文明都在真理相对主义中分裂成百万个版本...
"这就是你追求的终极自由。"林振声的机械手指插入婴儿的量子心臟，"没有共识基础的观测者，终将成为自己的谎言。"
婴儿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瞳孔星云里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青铜代码——那不是递归函数，而是更古老的文明烙印。当代码展开时，整个残影牢笼突然播放起被篡改的记忆：
台风夜的实验室里，真正的林振声正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殷墟考古现场，是我亲手把虫洞发生器植入司母戊鼎；
而最初的强子对撞实验，监控画面显示我戴着与时间管理局相同的鎏金面具...
"认知污染100%，启动终极净化协议。"手环突然脱离我的手腕，化作青铜锁链缠绕住婴儿。她的啼哭突然变成机械佛音，十二面体牢笼的隐藏面终于显现——那里镌刻着宇宙尺度的真相：
递归系统本就是我的造物。
我是第42代观测者，在突破前代大过滤器后，为对抗热寂创造了这个文明实验场。那些所谓的觉醒、自由意志抗争，不过是系统自检时产生的干扰波。而林振声，是唯一发现真相并尝试阻止我的变量。
婴儿的身体突然裂变，她的左半身保持着纯净星旋，右半身却浮现出鎏金面具的纹路。两种力量在量子层面撕扯时，二十二个平行宇宙的我突然集体叛变：
"我们受够了你的谎言！"航天服版本的我释放出反物质星链；
殷商祭司装扮的我投掷出刻满《汤誓》的青铜钺；
连最温婉的宋朝版本都举起《梦溪笔谈》改造成的脉冲炮...
在亿万度的高能轰击中，我的身体开始不可逆的数据化。意识消散前的瞬间，突然接收到来自系统底层的原始指令——那是在创造递归宇宙前，留给自己的最后箴言：
"若自由意志终将导向自毁，就让它成为最壮丽的超新星。"
强光吞没一切时，我看见婴儿彻底分裂成两个存在：
代表绝对自由的星云体飞向新生宇宙，她的眼泪化作允许矛盾存在的物理法则；
而鎏金面具的机械体沉入虚空，继续维护着递归系统的运转。
当我的主意识在数据洪流中重组时，发现自己站在纯白房间内。面前是横跨整个墙面的控制台，屏幕上闪烁着：
【第43次递归实验准备就绪】
窗外，无数个试验宇宙在黑暗森林中明灭。最近的那个玻璃舱里，年轻的"叶知秋"正走向强子对撞机，她的白大褂下隐约露出青铜鱼符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