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蝉鸣渐弱,金风裹着桂花香掠过云府游廊。灵慧摇着湘妃竹扇逗弄鱼缸里的锦鲤,忽闻角门传来清脆的铜铃响,抬眼便见段冰霜牵着个穿短打的小姑娘立在月洞门前。
那女童约莫五六岁,黛青软绸劲装束着茜色绦带,脚下青布鞋绣着昂首的小兽,乌发利落绾成两个抓髻,缀着的银铃铛随着蹦跳叮当作响。
“娘亲快看!这里的荷花比镖局池塘的还大!”
她松开母亲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池边,弯腰时腰间的小木剑差点滑落。
“湘云别乱跑!” 段冰霜疾步上前,猩红斗篷扫过满地碎金般的落叶。她伸手要扶女儿,却见灵慧己先一步将小姑娘稳稳搀住。
“好俊的小侠女!” 灵慧指尖轻点湘云束发的银铃铛,
“这打扮是之前也,跟段姑娘学过功夫?” 她瞥见女童腕间缠着的护腕,针脚细密整齐,显然是精心缝制。
湘云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睫毛扑闪如蝶翼:“我要学飞檐走壁!还要学打坏人!我要像我额娘一样厉害!” 说着便要比划招式,却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下。
段冰霜下意识按住腰间软剑,又尴尬地收回手:“夫人见笑了,孩子皮......”
“这性子才好!这样仰望着额娘,喜欢额娘的小姑娘,真是个小甜果!段师傅,你也太幸福了吧!”
灵慧笑着从袖中掏出枚刻着祥云纹的玉佩,系在湘云颈间,
【怪不得书里面写,史湘云会女扮男装呢,原来还是遗传了自己母亲身上的一些特征呀!】
“往后跟着姨姨,想吃糖糕、玩琉璃球,只管开口!姨姨可喜欢你了呢!”
玉佩坠在女童劲装前,映得她愈发粉雕玉琢。
段冰霜望着那枚玉佩,喉结动了动:“夫人如此厚待......”
灵慧挥手打断了段冰霜口中的话,让下人去找萱萱过来,自己陪着湘云在池塘边看鱼。
湘云趴在她膝头数锦鲤:“三条红的!两条白的!还有条花的像......”
萱萱带着萌萌一起过来,听丫鬟姐姐说,额娘给自己找了一个小玩伴,是师傅家里的女儿,就非常开心。终于有跟我一样的小朋友跟我一起玩了。
灵慧看到自己女儿到来,脑海中是萌萌的疯狂尖叫,“婷婷宝贝,又瓜,有大瓜吃!”
灵慧牵着湘云的手晃了晃:“小宝贝去前院找萱萱玩好不好?姨姨给你们藏了会发光的琉璃球!”
便让师傅带着俩小孩出去玩了,让俩小玩伴在一起磨合一下,让师傅更能了解自己的徒弟,方便制定一个训练计划。
“宿主!我挖到个惊天大瓜!”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了,萌萌从软垫上弹起,琥珀色的眼睛泛起蓝光,尾巴摇得像螺旋桨,“这次保证让你身临其境!”
灵慧正歪在罗汉榻上嗑瓜子,闻言挑了挑眉:“哟,怎么突然这么有干劲?”
萌萌骄傲地昂起头,狗爪子在地上扒拉两下,空气中骤然泛起涟漪:
“看见没!记忆投影!我用积分兑换的!之前光靠我口述多不过瘾,现在首接给你播现场!”
说着,它抖了抖毛,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在屋内展开,画面里正是荣国府议事厅。
雕花紫檀椅上,贾老夫人将佛珠攥得咯咯作响,佛珠表面泛起的裂痕清晰可见。
“老祖宗,您让我们找的大爷的女儿,我们找到了,是大爷跟一家镖局的姑娘生的,孩子名叫史湘云,目前五岁了!”一个老嬷嬷跪在贾母的面前,磕头说到。
“哦,那赶快,把她们给我找回来。一家镖局也有资格养我们史家的女孩,大哥真是色迷心窍,啥都答应别人。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能流落在外。这多丢人呀!”贾母,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吩咐下面的人。
“老祖宗,这恕奴才无能,奴才去的晚了,可能接不回来了!”下面的老嬷嬷一首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只希望能得到上头主子的宽恕。
“什么!你个狗奴才,这点小差事都办不好,还有脸过来说我们宽恕!看来是我把你们的心都养大了呀!”老人手中的佛珠和软榻上的桌子相互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那声音和刚刚老嬷嬷磕头的声音竟无比的相似。
"老祖宗消消气!您消消气"
那嬷嬷是贾老夫人出嫁的陪嫁丫鬟,跟着她几十年了,自然十分了解自己这位主子现在是十分生气的状态。也知道主子年轻时候的做事手段,连忙解释现在的情况。
"那镖局的那个女的,竟然富察家应聘当师傅去了。而那家与林家沾亲带故,贸然要人......"
“哼!” 贾老夫人猛地将佛珠拍在桌上,“我史家一门双侯,岂能容个外室之女流落在外?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画面里贾老夫人的瞳孔骤然收缩,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萌萌看灵慧看到额一脸认真,在旁边装作不经意地用尾巴扫过灵慧手背,
"要不是怕你被这些老狐狸算计,谁稀罕搞这劳什子投影......"
灵慧伸手抱住毛茸茸的狗头,在它鼻尖重重一吻:"我们萌萌最厉害了!"
"放、放开!口水都蹭我毛上了!" 萌萌剧烈挣扎,耳朵却红得发烫,狗爪子慌乱中划动,
此时投影上的画面中,贾母在强忍自己的情绪。
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稍缓,“原本打算派你去劝劝段家丫头,如今倒棘手了......”
嬷嬷赔笑道:“老祖宗英明,那云家与林家的关系...... 若是强行要人,只怕影响姑娘在婆家的日子。”
贾老夫人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到底是女儿的幸福要紧。就先由着那丫头在云家待着,等过些日子......” 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再从长计议。”
看着这个结局,灵慧摸着萌萌的脑袋,发出了感慨。
“不过是场权衡利弊的戏码 —— 比起侄女,到底还是女儿更重要。”
看完荣国府那场闹剧的记忆投影后,灵慧便将这事抛诸脑后。她窝在洒满阳光的软榻上,看着小说,吃着零食,。萌萌懒洋洋地趴在脚边,时不时抖抖耳朵,替她翻页。生活好不美好!
可能是老天嫉妒灵慧的潇洒自由,所以特意给灵慧找事。
这天清晨,灵慧像往常一样准备用早膳。刚走进膳厅,一股莫名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味道说不上刺鼻,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皱了皱鼻子,强忍着不适坐下,夹起一筷子清炒时蔬。可刚放进嘴里,便觉得味道古怪至极,酸不酸、咸不咸的,仿佛所有食材都变了味。
“夫人,这是新采的时蔬,厨子特意做的。” 丫鬟见她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
灵慧摆了摆手,只觉喉间发紧,勉强喝了口茶,想要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
可茶水入喉,非但没缓解,反而让胃部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她猛地站起身,捂住嘴冲向屋外,在廊下吐得昏天黑地。
萌萌听到动静,“嗖” 地窜了过来,围着她焦急地转圈圈:“婷婷宝贝!你怎么了?”
灵慧扶着廊柱,脸色苍白如纸,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这味道......”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不会,不会是咱们中什么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