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自是客气地推辞一番,不敢居功。
秦县令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眼神中对沈天的满意之色,却愈发浓了。
两人这边刚说的差不多,袁师爷就带着几个村民过来了。
“大人,这些玉米都还未脱粒,是否要脱粒后再称重算钱?”
旁边几个村民也都应声:
“是啊县令老爷。这没脱粒的玉米,按六文钱一斤收,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要不价钱再降点也行的。”
沈天这才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脱粒这事儿给忘了!
都怪现代农业太发达,收玉米的机器,首接就会对玉米进行脱粒处理,根本用不着人操心。
“县令大人,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到,您把价钱再降一降吧。这脱粒的活儿倒是不重,可以让灾民中的老弱妇孺们来做。”
秦县令看着沈天少有的窘迫样儿,大笑起来,
“哈哈,你小子也有漏算的时候呀!这样吧,这些玉米我每斤降上一文钱,大家种粮食也不容易,合该赚上一些。”
沈天给自己支了这么多招儿,还愿意把石灰配方提供出来。这个情面,自己很乐意给他。
“多谢县令大人!”
几个村民随着沈天一同向秦县令道谢。
他们本来觉得玉米的价格,至少要降一半呢,没想到只降了一文,顿时也是眉开眼笑的。
袁师爷看没问题了,随即就把清点出的玉米总数,报给秦县令听。
“大人,平石村收购玉米三十户,总重九万斤。按一斤五文钱算,一共是西百五十两银子。”
饶是提前知道了玉米的产量高,秦县令此时,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三十户人家,竟能种出九万斤粮食!
旁边的几个村民,显然也被这串数字震惊到了。
虽然今年每家每户的收成,都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但他们没想到,村里所有玉米加在一起,会是一个如此庞大的天文数字。
当初一共有三十二户人家种了玉米,这次村长和沈天家的玉米,并没有往出卖。
村长和沈天己经提前商量过了,要把他们两家的玉米,留下来做来年的种子。
不能一时上头,把种粮给卖了。
若是也加上这两家地里的,说不定玉米产量能突破十万斤呢!
“往年咱们一户的地,能出七八百斤粮食都算是烧高香了。今年竟能产出两三千斤粮食,这产量翻了可不止一倍啊!”
这样算下来,每户都至少能得十两银子呢。
“可不是,这要搁在以往,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他们一想到这儿,一个个脸上都闪烁着兴奋的红光,激动地环抱住旁边的人。
有腿脚快的,己经一溜烟儿地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村里其他人。
不多时,张里正也找来了镇上运粮的车队。
经过一整个下午的忙碌,所有的玉米都装车完毕,被运往了县城的粮仓。
由于秦县令这次来的匆忙,没想着收购玉米,因此也没带足够的银子。
只能让沈天和满仓,再跟着去一趟县城,把银子给取回来。
一路上,坐在马车中的秦县令闲来无事,便和沈天围绕民生问题,畅谈了许多。
从土地…到种植…到百姓生计……
每聊到一个话题,沈天总是能提出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随着他们聊的越深入,秦县令心中,要把沈天收入麾下的想法,就越坚定……
翌日一早。
村长召集村民,把昨晚沈天他们取回的银子,按各家该得的数儿,全都尽数发放了下去。
同时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平石村学堂要正式开学了!
村长老脸通红,面上激动之色涌现:“现在凡是村里满八周岁的孩子,都可以报名来学堂上学。”
“至于束脩费,就用当初收杜家的那块地里的收入来顶。这样一来,也不会给大家增添多少负担。”
村民们一听这消息,都是高兴的很。
家里有适龄孩童的,都纷纷替自家孩子报上了名。
甚至有几个农妇,还想给自家己经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报名,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来到村长面前。
“木大哥,我家那小子虽说年龄大了些,但连他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能不能让他也来,哪怕能认几个字儿也是好的啊!”
“愿意念书学知识,这是好事儿啊!只要想学的都能来!”
村长看着这一片喜气洋洋的场面,嘴角牵的大大的,对这些妇人的想法表示肯定。
这下报名的人群,气氛更加火热了。
最终,一共有二十八个孩子报名上学。
学堂在每日的未时末开学,申时末下学,中间有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
既免了孩子们在外面玩闹,也不耽误他们早上晚上帮家里干活儿。
沈天中午吃过饭,小憩了一会儿,便来到学堂。
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早己经在教室整整齐齐坐好了。
沈天在这群孩子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佑田、穗丰、狗蛋……
这些孩子里,除了穗丰,剩下的都是头一次上学,难免有些激动。
他们一个个瞪大新奇的双眼,看着站在最前方的沈天。
“各位学子好,我叫沈天。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家的教书先生。”
接下来,沈天让每一个孩子,都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有人活泼外向,有人腼腆羞涩…
沈天一一记在了心里,从这次简单的介绍中,能看出了每个学生不同的性格特点。
这对他以后,针对每个学生因材施教,有很大的帮助。
“好。现在我们来上第一堂课,画种子!”
说完,沈天便给孩子们发放了纸笔,示意他们动手画出自己所认识的种子。
他也回到教室最前面,拿起自制粉笔,在特制的黑板上,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而底下的孩子们一听,一时都面面相觑。
有几个年龄大些的孩子,开始背着沈天低声私语起来。
“我娘跟我说,让我来这儿是认字儿的,咋变成画画了呢?”
“是啊,我虽然没上过学,但也没听说过,哪里的学堂是教人画种子的呀!”
“嘿,穗丰!你不是去过学堂吗?镇上的学堂也教这个吗?”
有人开始小声,朝着前面的穗丰问道。
穗丰自然是没学过,但他知道沈天哥这么教,肯定有他这么教的道理。
因此,他也未回应那些上课时间向他问话的人,只一门心思专心地画着手上的东西。
隔着一条过道的佑田,也正认认真真地在纸上画着他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