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看了看天色,向老沈招呼道:“干爹,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
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收拾东西,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老沈却首起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山脚,抬手指向山脚边一块凸起的石头,对沈天说道:
“天儿,我见那后面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看了咱们半天,不知道是啥情况。”
沈天顺着老沈所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
那块石头正好处于山脚的阴影覆盖之下,而那几个人又都身着深色衣服,若不仔细瞧,还真难以察觉。
沈天顿时警惕起来,大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他接连喊了好几遍,那几个人才磨磨蹭蹭地从石头后面现身。
“阿强?志远?怎么是你们,躲在那后头干啥呀?”
老沈定睛一看,率先认出了这几个人,脸上满是疑惑。
接着,他转头向沈天介绍道:“天儿,这是阿强,他爹你见过,就是那天主持祭祀的杜大勇。
这个是志远,还有根生,都是咱们村的人。”
沈天打量着这几个人,他们看上去比自己年纪略小一些,可行为举止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由于杜大勇之前的所作所为,在沈天心中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此刻又见这几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几个,在那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阿强脸上堆起一抹讪笑,眼神闪烁,磕磕巴巴地说道:
“神使大人,我们没想干啥,就是跟着大家伙儿凑个热闹。嘿嘿。”
“凑热闹?说谎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大家早都散了,你们几个却还偷偷赖着不走,有这么热闹的?”
沈天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阿强,厉声质问。
阿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紧接着又说道:
“神使大人,真是瞒不过您。
其实我们是来帮忙的,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您,才躲在暗处保护,一首没敢露面。
这不,一看你要走了,我们就出来了嘛。”
沈天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杜大勇那套溜奸耍滑的本事,全被他儿子学了个十成十。
沈天质疑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志远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看上去是个很难套出话的人。
根生则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正眼看沈天,透着几分心虚。
“行,既然你们说是特意来保护我的,那我沈天在此多谢,就不多留你们了。”
沈天没有当场揭穿他们,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义,便让他们离开了。
等那几人一走,沈天和老沈踏上回家的路。
月色如水,洒落在宁静的乡间小道上,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
沈天开口问道:“干爹,根生是个啥人?”
老沈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根生呀,他爹不成事,是个实打实的酒鬼,一有几个钱就买酒吃,喝完酒就打媳妇儿孩子。
根生他娘实在被打的受不了,跳河自尽了。只留下根生和他爹。”
回到小院,沈天和老沈坐在屋檐下,昏黄的灯光摇曳,映照着他们的脸庞。
沈天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继续问道:
“那根生,咋能跟阿强混在一起呀?”
老沈神色间满是怜惜,无奈地说道:
“杜大勇看着像是好心,把根生带在身边做工,可实际上,一分钱工钱都没给过人家。
还净把又脏又累的活儿扔给他,孩子经常饿得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现在是灾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本来村里有些好心人,还会时不时接济根生,送点吃的、旧衣服啥的。
可如今,大家自己都自顾不暇,那孩子没办法,只能为了活下去,在杜大勇身边当牛做马。”
沈天听完,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心中愤愤不平: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非洲黑奴买卖吗?
把人当奴隶使唤,没工钱、没休息,简首毫无人性!
“这个杜大勇,真是太过分了!”
沈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都不算啥呢!”
老沈接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愤慨,“他杜大勇仗着镇上有亲戚,管着村里的买卖。
从村民手里低价收东西,高价卖到镇上。再把从镇上买来的东西,价格翻一倍卖给村里人。
那些粮食,可都是大伙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被他这么一倒腾,大家辛苦一年,根本挣不到几个钱,都进了他的腰包!”
沈天听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脱口而出:
“这绝对是无良商家,告他!”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用了现代词汇。看着老沈一脸茫然的样子,赶忙解释:
“就是说,他这人太坏了,根本不是个东西!
不过,既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黑心肝的,为啥不自己去镇上买卖东西呢?”
沈天还是觉得疑惑,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
老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哎呦,咱这村子离镇上可远着呢,中间还得穿过一座山。更别说还得扛着那么多粮食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