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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存的钱，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呢？”老孙目光炯炯地盯着李祖佑，语气急切地追问道。
“啊？”听到这话，李祖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满脸惊讶之色，嘴巴微张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那个人呀，到底有多少钱，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清楚！我也只是通过自己给他的钱估摸着的。他恐怕跟谁都没说过这事。我们家有多穷，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就连我老丈人，都嫌我家穷！再说了，我爸他平常就好那口小酒，时不时还要抽几根烟，能存下几个钱才怪呢！”
老孙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紧接着又继续发问：“那他平日里有没有经常跟什么人在一起喝酒呢？”
老孙的这番问话让李祖佑不由得抬起头来，一脸狐疑地将老孙和站在一旁的吴钊打量了一番。
他应该是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两人为何对自己父亲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嗯……好像倒是有那么几个人吧，但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村子里那些个爱凑一块儿喝酒聊天的人呗。”说完，他便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你们邻居老刘头，爱跟你父亲一块喝酒吗？”吴钊突然提及邻居，让李祖佑有点左右为难。他短暂愣了几秒钟，接着说道：“刘叔啊，他倒是经常跟我爸走动。两人有空的时候，也是会聚在一起，喝点小酒的！但是，刘叔，他是个老实人。我爸平日抽点烟，都是从他那里弄到的，他一般不自己买。”
“那两人的关系是不错了？”
“很是不错呢！刘叔家里也不是很好，但绝对不是惦记我家钱的人。我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他家时常接济我们！”李祖佑试图打消吴钊的疑心。
“对了，有一个收山货的老朴？你认识吗？”老孙换了个问题。一刹那，他们两人都感觉到李祖佑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异样，那是一种仿佛听见仇人名字一般的憎恶，甚至有一种拼命试图掩盖的凶狠。
“认识！他不是失踪了吗？他的老婆来村里闹过！”李祖佑狠狠地说道，接着又反问道：“难道那个混蛋的失踪？跟我爸死亡有关？他，不会是他杀了我爸吧？”李祖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的猜测，似乎跟在村公所外围观的村民们的猜测一样。
然而，很快，他自己又打消了这个推断一样：“但是，他在我爸死前就失踪了，失踪一阵子了！不像是他！难道，我爸的死，跟那个混蛋有什么牵扯？”
“你怎么会猜测有牵扯？他们两人关系很密切吗？”老孙颇为奇怪。
“他们关系不好！可是那个混蛋，就是他，给我爸出的馊主意！让我妹去嫁人，说是换亲！成了以后可以给我爸一大笔钱！他，他经常干这些不是人的事情！”李祖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来英俊的脸像是换了一副面孔，此刻涨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一个恶鬼。
“你不是己经成亲了吗？他怎么还要说服你爸让换亲呢？再说，他不是跟你爸关系不好吗？”老孙被李祖佑的话多少弄得有点糊涂，想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上大学前，他就垂涎我妹了！那时候，就缠着我爸，说要给我妹介绍有钱对象，说女孩子不用读那么多书！读书是花钱，嫁人才是赚钱！那个时候，我爸就差点着了他的道！我本以为我结婚了，我爸就不会再逼我妹嫁人！可是，他还是老样子，将钱看得比什么都重。那个姓朴的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帮人家卖女儿的。他的主意还是打在我妹头上。要不是那样，我妹也不会，也不会离家出走！”李祖佑情绪激动地说道。
这个时候，李祖佑的老婆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显然安顿好了儿子，或许是听到李祖佑的大声说话声，走了出来。她从厨房里洗了一盆水果出来，放在桌上，向老孙和吴钊那边推了推，顺嘴说道：“那个姓朴的不是好东西，看不起山里人，总想着山里的姑娘往外介绍，趁机捞上一笔钱。他不仅给招娣说过亲，连我也说过的。我那时才多大，不过十二三岁。我爸脾气暴，把他打出去了，他再也没敢上我家门。不然，他准得像对其他村里人那样，跟讨厌的牛皮糖一样，黏着甩不掉。我公公就是太好说话了！”
李祖佑听着老婆的话，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感激地看了老婆一眼。吴钊心道，李祖佑的老婆别看面子上憨憨的，还是挺聪明的一个人！
“那个姓朴的，是不是常常调戏妇女？老刘的女儿，是不是也被调戏过？”老孙听着李祖佑夫妻那么说，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是常事了，他就会干那事！”李祖佑老婆依然抢先回答了，她的声音很轻柔，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不仅到我们村，到山里任何一个村都知道他的德行，没人说他好的！他就是仗着有钱，山里人缺钱。还有他的那个司机，也是个老光棍，跟他一个德行！老刘家、胖婶家、老张家，我们村里被他调戏的人可不少。我公公之前跟他吵过，就是看到了他调戏人！”
“对了，你跟顾章走得倒是挺近。你爸跟你顾叔关系如何？”老孙这回首接回应李祖佑了。
“我和顾章、大壮都玩得不错的。你们也看到了。我爸和顾叔之前常来往，现在不走动了，村里人多少有点闲话，但是关系还不错的！”或许是换了个话题的缘故，李祖佑回答得倒是挺淡然。
“对了，我们在你家，没有看到你母亲的照片。能说说你母亲的情况吗？”吴钊的这个问题，让李祖佑再次紧张了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悲伤随即涌上了他的眼眸：“我妈啊，她是外乡人，嫁到村里，早就死了，没钱看病，病死的！我爸说不吉利，把她照片都烧了。那时候我才多大，己经记不得她的事情了！”
“对对对！我嫁进来前，都没有见过婆婆。听说她是个可怜人！早就去世了！”李祖佑老婆急匆匆地说道，看上去是为了印证自己丈夫的话，惹得李祖佑瞪了她一眼。
吴钊见状，没有再问下去，改了一话题：“你妹妹，听顾章说，你们找过她，找到了。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李祖佑微微触动了下：“找到了。你们不要问了。她跟我爸死，没关系。她过自己的生活去了。你们，你们别再打扰她了。我也没有再找过她，爸死了，她不知道也好！”
“村长呢？村长跟你们家关系如何？”轮到老孙提问了。
李祖佑显然没有想到老孙会问到这个问题，“村长？村长，他，他就是村长，跟各家关系都不错的。在这山沟里，大家有事都找他！”
“村长是个好村长。我公公跟他挺好的，没有矛盾的。我们家也跟他挺好的。这村里谁家有什么事，他都知道，都关心的！要是有人说他坏话，估计就是姓朴的！”李祖佑老婆补充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