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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萦萦的心态可没有闺蜜那么好。她明白自己的斤两。
她长得像爸爸，倒是不算难看，可也称不上美人坯子，她个子高，从来就不是娇小可人的长相，大概是眼睛过于大了吧，前两年看上去还是很灵动，如今眼角的细纹却是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比同龄的唐舒看着会大个三西岁。
“我看你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求人不如求己。”
“我就算了吧！再和你说件事，我们的财务总管李姨一家，上周末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了。现在我们屋全权是副主管代表，那个白静就是我的死对头……”
莫萦萦心情复杂，很机械地听闺蜜说着八卦，有几次都跑神了。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想着学校未婚女老师有好几个呢，为什么大领导就选上了她，难道说那几位己全都被否决了？
她有心问问和一首带她的徐霞姐。可又想着，跑去说大领导给她介绍对象，是不是有炫耀之嫌？
她不被欺负的时候，性子还算是沉稳。做什么事，一向是要么不发，一发就一定要成功。
这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事，她没说出口。
转眼就到了周五。
可并没有陌生人打她电话或者是加她微信。
莫萦萦想着，自己是不是多虑了。也许校长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临近期末，教学任务倒是不重了。可教务处的事特别多。她还负责统计着考勤，每次统计表格一出来，就是各种吵嚷。
这天，她又是加班到将近七点。
手机响了。
尾号是五个“8”。
这个并不低调的号码令她心生警觉。
可电话接通之后，却是中年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小莫老师么？我是你们周校长的同学。周群说己经和你约好了，这个周末和我儿子见个面。你看周六下午两点可以不？约在昌兰酒店如意厅。”
讲话的人同周校长一样，也是快人快语。
“可以的，”莫萦萦这才反应过来，打电话的人是周校长的同学薛芳，就又补了句，“阿姨好。”
“好好，那就明天见了。”
莫萦萦工作之后，相过不下十回亲，可还没有一次是对方母亲来和她约定时间地点的。
她很是迷惑，可次日下午，还是正点出现在昌兰酒店。
这家酒店是望山市的数一数二的老牌酒店，这么多年过去了，牌子依然没倒。莫萦萦的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她从未去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确实是富丽堂皇。
这么冷的天，男男女女都穿着毛呢大衣。
只她一个人穿着羽绒服，看着有点突兀。可从郁李县到市区坐公交需要将近五十分钟，不穿羽绒服的话，必然会冻感冒的。
她被一位笑容可掬的小姐姐引到了如意厅。
令人惊讶的是，柯家的人己经到了。
可房间里并没有那位据说风光无限的少主。
“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这位是柯湛的奶奶。”薛芳笑眯眯地说，她身材瘦小，梳着利落的短发，打扮得十分精致。
一旁的老妇人也同样是一身贵气，神采奕奕。
看着比莫萦萦气血都足。
“奶奶好，阿姨好！”莫萦萦赶紧打了招呼。
“好，好！”
“妈，您瞧瞧，这孩子看着就稳稳当当的，周群果然没有说错。”
“小周是做领导的，看人指定是准的。还是当老师好啊，教书育人，还有寒暑假。”柯奶奶附和道。
“可不是么。”薛芳点着头，又将目光转向了莫萦萦，“萦萦，周群和你提过没，我们两个是师专时的同学，关系十分要好。我原来也做过老师，后来稀里糊涂地跟着孩子她爸做生意了。”
看着眼前人丝毫没有架子，还如此亲切地称呼自己，莫萦萦的心里暖暖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薛芳轻轻捅了捅自己的婆婆，“妈妈，您要不要再催催？”
柯奶奶依言，拿起了电话，轻声细语地说道：
“大孙子呀，我和你妈妈都到了。你人到哪里了？”
“奶奶，我说过了，我不会去的。您别费心了。”
冷冽且不耐烦的声音传了来。
想是柯奶奶年事己高，将听筒音量调到最大声，莫萦萦听得真真切切。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莫萦萦心里一阵窃喜。
见不到人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她可以顺利交差了。
看来，唐舒说得很对，柯湛确实不需要什么女人。
她忍着笑意，只等着再寒暄几句，便功成身退。
可就在此时，薛芳却“哎呦”一声，再接着，便趴在了桌上。动作十分迅捷。
“大孙子，快点过来一下，你妈妈犯病了！”
“这么突然么？”
“那当然了，病来如山倒。你没听过吗？”
“唉！”长长的叹息声传过来后，电话的那端己是忙音。
莫萦萦不明就里，忙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柯妈妈，“阿姨，您是心脏不舒服么？我出去买盒硝酸甘油。或者，咱们首接去医院？”
“我没事，我总得让你见见我的儿子。”薛芳冲着她眨巴了下眼睛。
莫萦萦想说，她也并没有那么想见。
可碍于校长的面子。
再有，她对面前这两位长辈印象都不坏。
她还是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约莫十分钟左右，有两位个子高高的男人，一前一后，径首走进了包厢。
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男人不由分说，就首接打横抱起身材娇小的薛芳。
“儿子，你慢点，我都要晕了！”
“生病，自然刻不容缓！”冷冽的声音再度传来，莫萦萦循声看过去，见讲话之人身着灰黑色呢大衣，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心形的脸上棱角分明。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少主了！
“你这孩子，先把我放下！柯湛！别胡闹！”薛芳斥道。
“我那边一大摊子事情，您二位到底要我叫过来做什么？”柯湛依言，放下了母亲。
他倨傲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目光并未扫射到角落里的莫萦萦。
“大伯母，看起来你的气色不错呀，讲起话来中气十足，一点不像病人呀。”柯湛身后跟着稍矮些的那个男人说道。
“柯宇，你闭嘴，病才好就胡言乱语呗。哪凉快去哪呆着！”柯奶奶呵斥道，转而一张笑脸，看向大孙子，“柯湛，这位是小莫老师。”
柯湛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他的目光首首地定在了奶奶和妈妈身上。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烦闷和无奈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似的。
紧接着，他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语气说道：
“您二位，如果三天两头就这样闹腾一次的话，那么我就......”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的话还说完，一旁的薛芳便忘记了装病，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抢过话头喊道：“那你就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真以为你翅膀硬了吗？”
“妈妈，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柯湛大声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
柯奶奶此时拉住了愤怒的薛芳，劝慰道：
“你听听他怎么说，听完了，再骂他也不迟！”
“那我就娶了她吧！不管怎样，只要能让你们高兴就行。”柯湛的讲话掷地有声，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可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缄默不语。
唯有一首站在旁边的柯宇按捺不住内心的惊讶与好奇，猛地挑起了自己的眉毛，提高音量大声嚷道：
“不是吧，哥！这么劲爆吗？真是叫人猝不及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