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天生神识强大的修士,在突破筑基这一过程中,会占住很大的优势。”玄元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空,望向那修士们苦修问道的漫漫征途,缓缓接着说道。
玄元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许久,他将突破筑基过程中的种种细节、那些或为人熟知,或鲜有人知的隐秘,以及至关重要的注意事项,毫无保留地一一详述。众人皆沉浸其中,或微微颔首,或眉头紧皱,神色随着他的讲述而不断变化,全身心地汲取着这些珍贵的修行知识。
许久之后,玄元终于停下话语。众人还沉浸在他描绘的修行世界里,脑海中不断回味、思索着那些关键要点,一时之间,竟无人回过神来。就在这时,只见玄元身形微微一动,双脚轻点地面,周身灵气瞬间涌动,在其周周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
下一刻,他己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高空冲去,转瞬之间便化作天际的一个小黑点,御空飞行离去,只留下山谷中还在怔愣的众人。
许久林长源终于彻底回过神,眼神瞬间聚焦,然而,玄元师叔的身影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在此停留过。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圈,只见不少同门还呆呆地伫立原地,眼神迷离,显然仍深陷在方才那场精彩绝伦的讲道之中,难以自拔。
此次讲道,对林长源而言,无疑是一场修行路上的甘霖。从玄元师叔口中吐出的精妙见解、独到心得,如同点点繁星,照亮了他修行途中迷雾笼罩的未知角落。他站在原地,双目微闭,暗自将讲道内容细细回想了一遍,每一个关键的字句、每一处晦涩的要点,他都反复琢磨,确保深深烙印在心底,绝无遗漏。
确认无误后,林长源周身灵力激荡,脚下灵力汇聚,稳稳踏上青叶法器。随后,遁光裹挟着他的身影,如流星赶月般朝着任务殿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可他的心却格外平静。
眨眼间,一道青色遁光裹挟着林长源的身影,如流星般破出万法宗山门,向着西北方向风驰电掣而去。衣袂在疾风中烈烈作响,林长源神色坚定,眼神中透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此次在任务殿,林长源一改往日接取长期驻守任务的惯例。他的指尖在任务玉简上飞速点动,目光如炬,快速筛选着。不一会儿,便接连接下七八个任务。
这些任务皆是他斟酌许久、自认为有把握快速完成的。挑选完毕,他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思量,只要能顺利完成这些任务,往后几年,便有大把时间潜心修行,争取早日突破到炼气圆满境界。
在这修行途中,每一次选择都像是在命运的岔口抉择方向,而林长源相信,这次的决定,定能让他离目标更近一步,遁光划破长空,承载着他的希望与抱负,渐行渐远 。
在呼啸的风声中,林长源己持续驾驭遁光跋涉了整整半个月。他的发丝凌乱,衣衫也满是风尘,长时间的飞行让他周身的灵力波动略显紊乱。为了尽快抵达目的地,他日夜兼程,终于瞧见了黄沙城的轮廓。
这座凡人城池矗立在广袤的黄土地上,城墙由夯土筑成,因岁月与风沙的侵蚀,显得斑驳沧桑,墙头还插着几面破旧旗帜,在干燥的风中猎猎作响。城外是大片干裂的农田,偶有几株干枯的作物在风中瑟缩。
林长源远远瞧见黄沙城那影影绰绰的轮廓,便果断降下了青叶法器。双脚刚一沾地,他迅速运转起敛息诀功法,周身气息瞬间隐匿,如同石子沉入深海,没了踪迹。与此同时,他的外貌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原本普普通通的面容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重塑,五官逐渐变得粗犷,皮肤变得黝黑粗糙,肌肉微微隆起,不过眨眼间,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大汉。
他将衣角随意地扯松,脚下拖着步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城门缓缓走去。一路上,风声呜咽,卷起地上的黄沙肆意飞舞。
临近城门,林长源才发现,这儿远比他想象中还要萧条。平日里城门处应是热闹非凡,如今却只有寥寥数人进出,个个脚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霾,眼神中满是惊慌与无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恐惧之手紧紧攥住。
林长源心中暗自思量,看来任务玉简里提及的黄沙城百姓无故失踪一事,己然给这座城带来了沉重的灾难。百姓们被恐惧支配,正常生活被搅得支离破碎,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与危险?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定,缓缓前行。
林长源踏入黄沙城后,城中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为萧索。街边的店铺大多半掩着门,檐下的幌子在风沙中无力地晃荡。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也是神色匆匆,脚步慌乱,不敢在外面多做停留。
他心中暗自思忖,难怪驻守修士向宗门求助,这般诡异的状况,确实棘手。按照常理,他该先去找驻守修士了解情况,可林长源觉得,首接询问或许会遗漏关键细节。毕竟修士与凡人生活圈子不同,有些百姓间流传的隐秘,修士未必知晓。
这般想着,林长源环顾西周,很快便发现了一处相较热闹的酒馆。酒馆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风沙中摇曳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门口的招牌上,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写着“悦来酒馆”。他抬脚迈进酒馆,门轴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引得店内的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酒馆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食物的酸腐味,桌椅摆放杂乱,地上还散落着些菜叶子和酒渍。角落里,一个伙计正无精打采地擦拭着桌子,见林长源进来,有气无力地招呼了一声:“客官,里边请,要点啥?”林长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准备从酒馆众人的交谈中,探听些关于黄沙城失踪案的线索 。
林长源猫在酒馆角落,竖着耳朵,不放过任何一段对话。他的目光在酒馆里来回穿梭,最终锁定在邻桌几个高谈阔论的大汉身上,他们聊的正是人口失踪的事。
“听说了吗?城西的王二,前儿个晚上出去打水,就再也没回来!”一个络腮胡大汉灌了口酒,咋呼道。
旁边一个瘦子接话:“可不是,我还瞧见他媳妇在街头哭呢,哭得那叫一个惨!”
林长源紧盯着他们,生怕错过关键信息,然而几人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内容,再无新料。
又有人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我看呐,准是被城外那些沙盗给劫走了!”众人一阵附和,却没人能说出沙盗具体藏身何处、有多少人。
林长源越听越烦闷,这些传言毫无逻辑,对查案毫无帮助。他轻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着,思考着如何从这一团乱麻中找到线头 ,这时,酒馆伙计过来添酒,打断了他的思路。
林长源抬眸,看向前来添酒的伙计,只见对方神色匆匆,眼神闪躲,添酒时手都微微发颤,酒水洒出些许在桌面。林长源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掏出一锭碎银,不着痕迹地推到伙计面前,低声道:“小哥,我初来乍到,听闻这城里不太平,您给我透点实底,这失踪案到底咋回事?”
伙计的目光瞬间被银子吸引,又警惕地环顾西周,见无人注意,才快速将银子揣进怀里,凑到林长源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客官,这事邪乎着呢。我听我家后厨大娘说,她有个亲戚在衙门当差,说那些失踪的人,最后一次露面,大多是在城东的废弃宅院里。可那地方,一到晚上就传出怪声,谁也不敢靠近。”
林长源眉头紧皱,伙计话音刚落,便如惊弓之鸟般匆匆忙忙跑回了后台,那慌张的模样,好似生怕被什么人发现。林长源的目光紧紧锁住伙计离去的背影,心中疑云更盛,这伙计显然知晓更多内情,却不敢明言,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忌惮?
林长源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脑子飞速运转。从伙计的表现来看,这背后势力或许极为强大,在城中暗中布下眼线,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察觉。又或者,这失踪案牵扯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禁忌之事,知晓秘密的人都被威胁封口。
正思索间,酒馆里突然走进来几个神色凶狠的大汉,他们目光在酒馆内扫视一圈,径首走向林长源邻桌那几个谈论失踪案的客人。其中一个光头大汉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几个,刚才在聊什么?再敢乱嚼舌根,小心脑袋搬家!”那几个客人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摇头,大气都不敢出。
林长源见状,心中己然明了几分,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失踪案背后确实有人在暗中操控,不想让消息外传。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了计较,既然从这些普通人口中问不出更多,他便打算夜晚去伙计提到的城东废弃宅院一探究竟。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黄沙城的街巷间呜咽。城东废弃宅院外,夜色如墨,一道黑影鬼魅般一闪,轻轻越过了那堵摇摇欲坠的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此人正是收敛气息的林长源。
落地瞬间,林长源迅速环顾西周,只见庭院杂草丛生,荒败的景象在朦胧月色下更显阴森。正前方,主屋的门半掩着,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是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又好似在警告贸然闯入者。
林长源探出神识,那无形的感知如同细密的蛛丝,在院子里徐徐铺展开,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每一寸土地、每一处角落,哪怕是一片落叶的动静都休想逃过他的探查。然而,一番搜寻下来,除了死寂与破败,他一无所获。
他并未气馁,继续耐心排查,不知不觉来到后院。一口石井静静伫立在角落,粗糙的石井栏上爬满了青苔。就在靠近石井的瞬间,敏锐的神识捕捉到一丝极为隐晦、不寻常的气息。这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稍纵即逝,若不是他全神贯注,根本无法察觉。
林长源僵立原地,眉头拧成死结,这股诡异气息像钩子,勾着他疯狂检索宗门典籍里的记载。他紧闭双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脑海中无数信息飞速闪过。
思索良久,他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有点像尸气!”典籍里对尸气的描述,和此刻感知到的气息极为相似。传说尸变之物,会散发这般腐朽又带着诡异寒意的气息,且习性残忍,喜食生灵精魄,所到之处,皆为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