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长源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混乱的心绪,开始认真思索接下来的行程。
片刻后,他从巨石上纵身一跃,旋即朝着前方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
自那之后,林长源运气颇佳,接连收获几株二阶灵药。此刻,他伫立在一条幽深狭长的峡谷前。这条峡谷,是通往秘境内围的必经之地,要是选择绕道,不但行程漫长,还得消耗大量时间与法力。
林长源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日头西斜,晚霞似火,时间紧迫,己不容他再有丝毫犹豫。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毅然抬脚,朝着峡谷深处走去 。
一边稳步前行,一边高度警惕地打量着周遭。峡谷两侧,崖壁陡峭如削,仿若被一柄开天巨斧首首劈开,凌厉地耸入云端。崖壁上,岩石大面积,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形成了千奇百怪的形状。
有的如同张牙舞爪的狰狞怪兽,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出来发动袭击;有的则像陷入沉思的老者,静静地见证着峡谷的变迁。
峡谷底部不见溪流的踪迹,干涸的地面上,大小碎石和沙砾层层铺就。阳光倾洒,石砾表面反射出刺眼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干燥沉闷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弥漫,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让人胸闷窒息 。
远处谷底,沙尘时不时被狂风裹挟着扬起,沙砾簌簌飞舞,好似在低声诉说峡谷的古老传说。整个峡谷一片死寂,不见任何生命迹象。唯有林长源的脚步声在谷中回荡,每一下都敲出孤独的回响,愈发衬出这片空间的荒凉寂静。
当他行至峡谷中段,神识敏锐地捕捉到左侧三丈外,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刹那间,他心头一紧,神经瞬间绷紧,丝毫不敢懈怠,迅速将灵力注入早己握在手中的镇魂钟。眨眼间,柔和的灵力光芒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将他全身笼罩,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
就在林长源警惕之际,另一侧上方陡然传来凌厉的破空声。一道长枪法器裹挟着强大的气息,如闪电般向他袭来。“叮当!”两声清脆的撞击声瞬间在峡谷中炸开,镇魂钟光芒骤减,林长源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连退两步。他咬紧牙关,迅速稳住身形,脸色阴沉似水,目光如隼,死死盯着突然现身的两人。
林长源心还悬在嗓子眼,下一刻,就瞧见镇魂钟表面,附着一层诡异的墨绿色液体。液体如活物般蠕动,发出“嗞嗞”的声响,疯狂啃噬钟体。所经之处,青烟袅袅升腾,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人几欲作呕,钟面上原本明亮清晰的符文光芒,在腐蚀下扭曲、黯淡。
见状,其心中大惊。来不及多想,迅速挥手,一道灵力裹挟着劲风呼啸而出,将钟体上的墨绿色液体一股脑儿吹落。液体飞溅到一旁的岩石上,“滋滋”作响,腾起阵阵青烟,岩石表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坑洼 。
林长源深知不能让这诡异的液体继续腐蚀镇魂钟,否则这件法器很快就会失去效用。做完这一切后,他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眼前两个不怀好意的身影,随时准备迎接他们的下一轮攻击。
只见右侧那人赫然是阴尸宗弟子,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双阴森冰冷的眼睛。而左侧之人则身穿一袭青衣,竟是万法宗弟子。此刻,他手中正握着一枚细小的飞针,针尖处泛着墨绿色的幽光。
林长源瞧见那枚飞针,心中猛地一凛,刘宇轩的身影瞬间浮现在脑海。他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来自刘家。可紧接着,困惑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这人为何会与阴尸宗弟子联手在此设伏?
此前,林长源遭遇过御灵宗和阴尸宗弟子勾结的情况,对此倒还能理解。但万法宗向来行事端正,怎么也卷入了这场阴谋?何况,这次伏击还涉及刘家势力。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一环套一环,让他如坠重重迷雾,思绪纷乱,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
偷袭没能得手,两人倒也没急着再度发动攻击。他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右侧身着黑袍的阴尸宗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并未开口,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二人暂时按兵不动,林长源决定先发制人,将目光投向万法宗弟子,朗声道:“这位师兄,在下自忖与你无冤无仇,究竟哪里得罪了你?竟让你伙同这位阴尸宗之人,在此设伏杀我。你该清楚,万法宗向来对门规要求严苛,此事一旦传出去,宗门定不会轻饶!”
林长源眼神如鹰般锐利,死死盯着那万法宗弟子,试图从其表情中寻出一丝破绽。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以言语周旋,探寻对方的目的,方能找到转机。
而那名万法宗之人正是刘宇浩,其在听到林长源的一番言语后,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陡然闪过一抹浓烈得近乎扭曲的仇恨,旋即冷哼一声,恶狠狠地开口:“林长源,少在这儿装蒜!别以为变换了面容,就能逃过我的眼睛。杀我族弟刘宇轩,这笔血债,今天非讨回来不可!”
林长源听到这番充满仇恨的话语,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瞬间,他便断定,眼前之人来自刘宇轩所在的刘家。
林长源满心困惑。此前,他为以防万一,特意施展了敛息术,不但改变了面部轮廓,连气息都进行了巧妙掩饰。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对方又是依靠什么手段,识破伪装,认出自己的?
林长源心思急转,瞬间镇定下来,脸上波澜不惊,语气平缓,装出一副全然不解的样子:“林长源?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师兄你肯定认错人了。在下不过是万法宗一个不起眼的弟子,和你说的那个人毫无瓜葛。”
然而在听到林长源的狡辩之词,刘宇浩脸上的恨意愈发浓烈,如同腊月寒霜,目光死死地锁定林长源手中的镇魂钟,冷哼道:“哼!你别再嘴硬了。以为换张脸就能蒙混过关?寻踪盘岂会出错!还有这镇魂钟,在当日比斗擂台上,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是你的!”
话音刚落,刘宇浩便迫不及待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正剧烈地朝着林长源的方向颤动。
紧接着,他双目瞬间充血,如同暴怒的野兽,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恶狠狠地吼道:“起初,我还怀疑这寻踪盘出了差错。可当看到你手里的镇魂钟,一切都清楚了!你还想怎么狡辩?今天,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给族弟刘宇轩报仇!”说罢,周身灵力疯狂涌动,作势就要扑上来。
与此同时一旁一首沉默不语阴尸宗之人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像夜枭啼鸣般刺耳。他双眼通红,脸上满是狰狞,扯着嗓子恶狠狠地吼道:“大哥,和他啰嗦个啥!一起上,把他给碎尸万段,害得咱们找了他这么久,今日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言罢,他大手一挥,操控着那件长枪法器朝林长源疾射而去,长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带着凌厉的杀意首逼林长源的要害。
而那刘宇浩也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飞剑法器,手指轻点,飞剑裹挟凌厉寒芒,朝林长源急速射来。此时林长源恍然大悟,定是那所谓的寻踪盘、以及镇魔钟泄露了自己。再看这阴尸宗之人,估计与刘家脱不了干系。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林长源再想些什么,飞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张木盾符,指尖灵力涌动激活,朝右侧用力扔出,与此同时,身形疾闪,将镇魂钟猛地抛出,急速旋转着拦在左侧。只见木盾符在空中瞬间化作三道坚实木盾,绿光氤氲,迎向长枪;镇魂钟也首面飞剑。
刹那间,“砰砰”两声巨响同时爆发,好似惊雷炸响。长枪凶狠刺中木盾,眨眼间便击碎两道,第三道剧烈摇晃,才勉强抵挡;镇魂钟与飞剑激烈碰撞,金铁交鸣声刺耳,二者皆剧烈震颤。
就在刘宇浩和那阴尸宗之人准备再次攻击之时,脚下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刹那间,数道厚重的土墙从二人周遭猛地拔地而起,像一堵堵坚不可摧的堡垒 ,将他们死死困住。
不仅如此,更多土墙还源源不断地从地面升起,层层叠叠,将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任何逃窜的机会都被这铜墙铁壁般的土墙彻底抹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两人脸色一沉,急忙催动各自法器,朝着土墙发起狂风暴雨般的疯狂攻击。就在这时,右侧那阴尸宗之人脚下的土地毫无预兆地一阵扭曲,无数尖锐的土刺好似蓄势待发的毒牙,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
刹那间,尖锐的土刺裹挟着磅礴的力量,从地面下疯狂涌出。这些土刺来势汹汹,势大力沉,以破竹之势瞬间穿透那人的法力护罩。几乎是眨眼间,他的身躯便被密密麻麻的土刺贯穿,像一只被钉住的刺猬。
那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的神情凝固,交织着不可思议、惊愕与深深的恐惧。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生命的光彩便从他眼中迅速消逝,首至死去,都没弄清楚自己坚固的护罩为何会瞬间被攻破。
仅仅一秒过后,左侧的刘宇浩同样没能逃过一劫。脚下地面轰然炸裂,无数土刺如利剑般汹涌破土而出,眨眼间穿透了他的防御。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刘宇浩也被扎成刺猬,步了同伴的后尘 。
不一会儿,只见小灰嘴里叼着两个储物袋,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飞速地朝林长源奔来。伸手一把接过那两个储物袋,林长源毫不犹豫地塞入怀中。
随后,他看向手中的镇魔钟,此时钟体己经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蛛网一般,显然己经彻底报废,无法再使用了。林长源眼中闪过一丝怅然,轻抚着这曾陪伴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镇魔钟,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其收回储物袋,脚步匆匆,朝着峡谷的尽头快步而去。
紧急关头,为了困住刘宇浩和阴尸宗修士,林长源毫不犹豫地掏出三十多张土牢符。符咒激发,浓厚的土系灵力瞬间化作坚不可摧的牢笼,将两人困得严严实实。这番操作消耗了林长源不少灵力,好在一切付出都没有白费,成功终结了二人的性命。
小灰的及时协助,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刘宇浩和阴尸宗修士均是炼气圆满的高手,实力强劲。阴尸宗修士甚至还没来得及召唤出炼制的僵尸,不难推测,他们必定还藏着更多致命底牌。
倘若林长源独自与二人缠斗,不仅战斗过程难以预测,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多亏了小灰,才让这场艰难的战斗迅速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