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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撑爆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是她……真的是她！
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那冰凉的指尖，那熟悉的冷香，那双此刻映照着他狼狈模样的红色眼眸，都无比真实。
“敖……敖闰……”他每一个字都带着哽咽。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从眼眶汹涌而出。
他猛地伸出手，近乎粗暴地抓住了敖闰触碰他脸颊的那只手腕。
冰凉细腻的触感，真实得让他心悸。
下一秒，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他紧紧地、死死地抱住了她，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手臂箍得铁紧，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剧烈颤抖。
“呜……”压抑的哭声终于无法抑制，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颈间蹭着，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小兽。
敖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巨大力道的拥抱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冷和颤抖，以及那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道。
“咳……”敖闰微微蹙眉。
她抬起手，有些僵硬地，轻轻拍了拍他不住颤抖的后背。
“……松手。”
林泽轩却像是没听见，反而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敖闰……敖闰……”他只是不断地、嘶哑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弄疼我了，蠢货。”敖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抱着他的手臂却没有推开他。
“疼？”林泽轩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缓缓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的脸。
他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那双红色的眼眸里映着他此刻的样子。
“你……你回来了……”他哽咽着，声音颤抖，“你真的回来了……”
他的目光是那么专注，那么痴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敖闰看着他这副样子，红唇微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泽轩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他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猛地低下头，堵住了那双微抿的、冰凉的唇。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冰冷，带着他泪水的咸涩，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孤注一掷的确认。
敖闰的身体微微一僵，红色的眼眸倏地睁大了一瞬。
她静静地承受着这个带着绝望和狂喜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林泽轩终于微微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急促地喘息着。
“敖闰……”他闭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满足。
敖闰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他依旧的唇角，也擦去了他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痕。
“你是打算在这里淋一个晚上，抱着我演苦情戏吗？”她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林泽轩猛地睁开眼，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红色眼眸。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她，站在冰冷的雨里。
“我……我……”他有些语无伦次，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但依旧不敢完全放开她，只是抓着她的胳膊。
敖闰挑了挑眉，眼神扫过他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和湿透的衣服。
“想冻死，还是想跟我回去？”
“回去！跟你回去！”林泽轩几乎是脱口而出，生怕她反悔似的，用力点头。
敖闰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走吧。”
林泽轩连忙跟上，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一步也不敢落下。
他看着身边的人。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巨大的喜悦和不真实感依旧充斥着他的大脑。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
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去了哪里？
……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敖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侧头瞥了他一眼。
“回家。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好。”
只要她在身边，在哪里说，什么时候说，都不重要了。
冰冷的雨夜，似乎因为她的归来，而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至少，回家的路，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打开公寓门，这个小小的空间，瞬间被她的气息填满，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我……”林泽轩张了张嘴，积攒了一路的问题堵在胸口，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敖闰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他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脸色因为寒冷和激动而显得有些苍白，嘴唇更是没什么血色。
“先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
林泽轩下意识地点头，但却没动，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你……”他迟疑着，声音很轻，“你不会……不见了吧？”
他害怕这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害怕他一转身，一进浴室，她就会消失不见。
敖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反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抓着自己的手背。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林泽轩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快去。”敖闰微微扬起下巴，示意浴室的方向，“一身湿气，想生病？”
林泽轩这才松开了手，但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她。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浴室，每走一步都要确认她还在原地。
“我很快！”他丢下一句话，匆匆钻进了浴室。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洗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怎么回来的？
是那个裂空爪吗？她成功了？她可以自由穿梭了？
那她还会走吗？
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腾，让他无法平静。
他飞快地擦干身体，胡乱套上家居服，猛地拉开了浴室门。
客厅里，敖闰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己经停歇的雨。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
看到她还在，林泽轩悬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刚想开口，却被她打断。
“到我了。”
林泽轩愣了一下。
“哦……好。”他看着敖闰走向浴室，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那个……”他忍不住开口。
敖闰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你……洗快点？”林泽轩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催促什么。
“哦？洗快点？”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这么着急……是想让我出来做什么？”
林泽轩的脸瞬间有些发热，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急解释，“我……我就是……等你。”
“嗯。”她应了一声，不再逗他，转身走进了浴室，轻轻关上了门。
林泽轩靠在浴室门外的墙上，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
他倾听着里面的动静，水声、偶尔移动的轻响，都成了证明她存在的证据。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她刚才的话。
熟悉的眼神，带着戏谑的挑逗语气……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种感觉，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