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骨血相蚀

玛瑙夫人舌尖血溅在青铜匣表面的刹那，二十七枚警徽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江临川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刻着殉职日期的金属片正在渗出暗红液体，沿着北斗星轨汇向中心警号——他的警徽编号被血水泡得发胀，边缘浮现出父亲工整的钢笔字：1997.3.18。那是他作为遗腹子出生的日期。"令尊亲手刻的编号。"玛瑙夫人的金簪挑开警徽背面，暗格里掉出半片胎盘干痂，"产婆说温绮年难产时攥着这枚警徽，血水把钢印都泡软了。"陆沉舟的银链突然绞住她手腕，翡翠骰子卡进弹壳项链的凹槽："你脖子上挂的弹壳..."他拽着人撞向沸腾的婴尸标本，"是母亲给江警官接生时用过的止血钳吧？"玻璃罐轰然炸裂，福尔马林溶液裹着碎肉泼在赌桌绒布上。绮罗的素缟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溃烂的胸口赫然露出温绮年的婚书残页："表姐临死前咬破手指写的..."她撕开皮肉扯出染血的帛片，"说要让两个孩子互相..."陆沉舟的弯刀突然劈开帛片，北斗状刀痕精准斩断"婚约"二字。江临川的警用匕首却比他更快，刀尖刺穿帛片钉在赌桌："这上面有父亲的字迹！"泛黄的婚书背面，褪色的蓝黑墨水写着潦草的泰文注音——正是父亲卧底笔记特有的标记方式。阿赞蓬的锡杖突然横扫过来，警徽碎片擦着江临川的虎口飞过，正嵌进赌场穹顶的霓虹灯管。"令尊改过接生记录。"老僧袈裟翻卷露出后背纹身，温绮年手抄的《往生咒》里混着警用密码，"产婆抱给陆夫人的其实是..."赌场暗门突然被撞开，六个纹着北斗七星的眼线拖进铁笼。他们肩胛骨处都烙着江临川的警号，溃烂的皮肉间塞满《往生咒》碎片。玛瑙夫人踩着铁笼轻笑："这些是当年换婴案的眼线。"她突然扯开某人衣领，颈侧赫然有江父卧底时的刺青，"令尊亲自挑选的弃子。"江临川的匕首突然调转方向，刀柄北斗纹饰磕在陆沉舟喉结："你早就知道？"他摸出那枚刻着出生日期的警徽，"父亲在殉职前夜..."染血的金属片贴上对方心口，"把真正的换婴记录刻在警徽背面？"陆沉舟的银链缠住他手腕，翡翠骰子碾过警徽表面的血渍："哥哥怎么不看看背面？"他忽然扯开自己衬衫，心口相同位置纹着1997.3.18的泰文，"母亲给我们纹身时，用的可是同一根沾着羊水的缝衣针。"佛堂密龛突然传来木鱼声，腐烂的供香味混着血腥气涌进赌场。绮罗的素缟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烧焦的布料下露出半件警用衬衣——江父卧底时穿的编号还在渗血。"令尊换婴时穿的血衣。"玛瑙夫人用金簪挑起衬衣，"温绮年断气前咬破的牙印..."她突然扯开江临川的领口，"和你后颈的朱砂痣形状一样。"陆沉舟突然暴起，弯刀劈开密龛经幡。褪色的血衣后方藏着青铜匣的北斗星盘，七枚警徽正卡在星轨凹槽里缓慢旋转。当他握住江临川那枚警徽要嵌入天枢位时，玛瑙夫人的弹壳项链突然勒住他脖颈。"陆夫人分娩当夜..."她晃动着沾满羊水的弹壳，"用警用手术线缝合产道时..."二十七枚弹壳开始渗出浑浊液体，"可是念叨着要给孩子留个凭证。"江临川的警徽突然吸附在星盘上，赌场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佛龛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温绮年的牌位突然裂开，掉出半管干涸的脐带血——玻璃管上刻着江父的警号与陆沉舟的生辰八字。"产婆说这是换婴的契约。"阿赞蓬的锡杖突然击碎玻璃管，黑红血渍在经幡上晕染出北斗图案，"陆夫人用这管血..."他扯开陆沉舟的衣襟，心口纹身正在渗血，"喂了你三天三夜。"赌场暗河突然掀起巨浪，走私船暗舱的防水布被狂风掀开。烙着警徽的货箱缝隙里，密密麻麻塞着染血的《往生咒》残页，每张背面都印着江父殉职前夜的掌纹。"令尊托我保管的殉职报告..."玛瑙夫人突然扯断两枚弹壳，"就封在坤差的肋间炸弹里。"她突然将江临川推向暗舱，"要不要赌赌看..."腐烂的指尖划过他后颈朱砂，"是真相先炸碎你，还是陆少爷先拧断你脖子？"陆沉舟的银链绞住两人手腕，翡翠骰子卡进江临川的警徽凹槽。当青铜匣完全开启的刹那，佛龛深处的血衣突然立起，温绮年发黑的指骨攥着半枚婚戒，正指向暗舱某处烙着双警徽的货箱。江临川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枚婚戒内侧刻着的暗礁坐标，与他锁骨下的旧枪伤形状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