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卷 锈蚀年轮

湄南河的浪头撞在渡轮铁壳上，玛瑙夫人鎏金护甲卡进舵盘凹槽的瞬间，江临川抓住锈迹斑斑的扶手。倾斜的甲板让二十七个警用物资箱滑向船舷，箱体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磷光。"这些箱子本该在父亲殉职后封存。"江临川的婚戒刮过最近的封条，暗红火漆碎屑落进浪花，"陆少爷不觉得这蓝漆眼熟？"他的枪口擦过陆沉舟耳侧，击碎即将坠河的箱锁。陆沉舟的银链绞住飞溅的锁片，西装袖扣折射出箱内物件的金属冷光："1998年温家船厂给警局特制的防弹背心，镀铬钢片会在月光下反光。"他的皮鞋尖抵住滚动的物资箱，"江警官不如猜猜，这批装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陆家的货轮底舱？"绮罗的素缟突然缠住两人脚踝，拽向正在进水的轮机舱。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抠开渗水的铆钉："表姐的梳妆匣在二层的冷冻舱。"素缟在潮湿铁板上拖出血痕，玛瑙夫人的冷笑从通风管传来："温大小姐的遗物可不止这点惊喜。"底舱积水中漂浮着褪色的婚纱碎片，江临川的配枪挑开浸透的绸缎。血字"双生孽债"在污水里晕染成诡异的紫红色，陆沉舟的银链突然绞住通风管栅格："当年温家送来二十六箱暹罗米，每袋都掺着警用装备的零件。"轮机舱深处传来齿轮卡顿的声响，绮罗的耳坠突然炸开绿色毒雾。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穿透铁门："温绮年把账本缝在婚纱裙撑里，可惜江警官父亲签收的货单..."她的护甲尖刺入生锈的齿轮箱，"...早就跟着证物科的人喂了鳄鱼。""父亲教我拆枪时说过，"陆沉舟的银链绞碎齿轮箱外壳，"卡壳的子弹要听撞针声。"他的皮鞋尖踢开变形齿轮，黄铜弹壳在机油里打转。江临川的婚戒刮过弹壳底缘，警用编号在锈迹下若隐若现。绮罗的素缟突然缠住玛瑙夫人的手腕，将她拖向泄露的冷冻液管道。翡翠耳坠在冷雾中裂开："表姐的换洗箱里有你要的东西。"她的指甲抠进冷冻舱密码盘，血珠滚过数字键时，舱门突然弹开。二十六套带弹孔的婴儿服整齐悬挂，每件心口位置都别着褪色的警衔。陆沉舟的银链绞碎最近的衣架，镀铬钢片落地发出脆响："江警官应该认得这些警号。"他的西装内袋突然渗出靛蓝染料，在冷冻舱地面汇成湄公河流域图。"陆少爷的西装衬里还是警局特供面料。"江临川的配枪抵住陆沉舟后腰，枪管纹路间卡着的婚纱丝线突然绷首，"父亲殉职那晚，缉私科收到过陆家货轮的求救信号。"渡轮突然剧烈震颤，底舱传来铁链拖拽声。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撕开冷冻柜夹层，泛黄的婚宴请柬飘落："温绮年亲自设计的请柬用防弹纸印刷，江警官不妨闻闻火漆的味道。"她的护甲尖挑起融化在请柬边缘的蜡油，"这可是你们警局证物室专用的密封蜡。"陆沉舟的银链绞住请柬甩向舷窗，月光穿透纸张显出暗纹："温家祖宅的平面图。"他的皮鞋尖碾碎滚落的蜡块，"表姐说过要让我在祠堂行礼。"银链突然抽打舱壁，震落的铁锈里混着细小的翡翠碎末。"温大小姐的耳坠碎在轮机舱了。"绮罗的素缟缠住江临川持枪的手，"表姐给过你机会。"她的指甲突然刺破冷冻液管道，绿色雾气裹着冰碴喷涌而出。玛瑙夫人的笑声在毒雾中扭曲："温绮年把最后的路标刻在..."渡轮底舱突然传来爆炸声，整艘船向右侧倾斜。江临川的婚戒勾住通风管，在剧烈摇晃中瞥见货舱深处的檀木匣。陆沉舟的银链绞碎匣锁，浸血的账簿滑出来，每一页都粘着警用装备的签收单。"1997年3月到1998年9月，每月第三周都有暹罗米报关。"江临川的配枪挑开被血渍黏连的纸页，"签收人全是父亲带过的警员。"他的枪管突然卡住，撞针处缠着半截素缟。绮罗的耳坠在毒雾中发烫："表姐说证物要成套。"她的素缟缠住两人撞向正在泄露的油料舱，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突然刺穿铁门："温绮年把解码方式缝进了婚纱！"她的护甲尖挑起漂浮的绸缎残片，血色经纬线突然显出水路图。渡轮烟囱传来金属断裂声，锈蚀的排气管砸向底舱。陆沉舟的银链绞住坠落的铁管，西装袖扣折射的光斑在油污中拼出坐标："这是温家船厂旧址。"他的皮鞋尖碾碎滚落的铁锈，"表姐的换洗衣物箱里应该还有..."江临川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擦过账簿封皮。烧焦的皮革味里浮出暗纹："父亲的字迹。"他的婚戒刮开烫金边框，"今夜交接二十六箱暹罗米，封条完整。"后面的字被血迹覆盖，陆沉舟的银链绞碎封皮夹层，半张染血的婚纱设计图飘落。"温绮年在这件婚纱腰封里缝了防弹钢板。"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刺穿设计图，"江警官不觉得这针脚眼熟？"她的护甲尖挑起一根银线，"这可是你们警用帆布的拆解线。"渡轮底舱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二十六套婴儿服正在沉入河底。绮罗的素缟缠住玛瑙夫人的脖颈："表姐的礼物要收全。"她的耳坠炸开最后一波毒雾，翡翠碎片里裹着微型胶卷。陆沉舟的银链绞碎胶卷外壳，底片在月光下显影——温绮年正将警徽塞进婚纱头饰，她身后的镜子里映着江父佩戴的配枪。"父亲这把枪是温家送的结婚贺礼。"江临川的婚戒刮过底片边缘，"编号被酸液腐蚀过。"他的配枪突然卡壳，撞针处缠着的素缟渗出血珠。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突然绞断绮罗的素缟："温大小姐给各位留了压轴戏。"她的护甲尖刺入船体铆钉，整艘渡轮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陆沉舟的银链绞住正在倾斜的舵盘，西装内衬渗出的靛蓝染料在甲板汇成血色箭头，指向烟囱后的逃生梯。"这染料是温家布行的秘方。"绮罗的指甲抠开逃生梯暗门，"表姐用它给过你提示。"她的耳坠突然滚落，翡翠在台阶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江临川的配枪抵住陆沉舟后心："陆少爷该解释下警用染料的事。"他的婚戒刮过逃生梯扶手的锈迹，暗红碎屑里混着温绮年常用的珍珠粉。渡轮底舱传来最后一声闷响，二十七个物资箱同时炸开。玛瑙夫人的冷笑混着毒雾飘来："温绮年说过，真相要在血水里泡足二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