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您这会儿有空吗?”
“咋了?”
“狼王来了,他说想找您谈谈。”
“叶……唉,还有啥好谈的呢。算了……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出去。”
言毕,爱思特放下手中的清单,向手下吩咐了一句“先藏起来”后,就快步离开了。
简陋的棚户区外,叶孤身一人,背靠墙壁蹲坐着,下意识地凝望着那“水中雪”,显得悲凉而乏力。
时至今日,叶己经向深水区派出西批小分队了,但由于缺少抵御泰坦物质侵蚀的手段,小分队很难长时间深入探索,所以仍旧一无所获。
叶的行为绝非心血来潮,也并非无的放矢。
为了郊狼的存续,他能想到的唯一有效手段,就是找到那个神秘的地方,那个他曾经逃出来的地方。
“叶……你找我?”与叶相比,爱思特的状态并没有好到哪去。
“嗯,自打从天楼回来,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也没啥,安抚安抚兄弟姐妹,该办后事的办后事,该搜集物资的搜集物资。我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挣扎,不是吗?”
见爱思特并没有想象中的消沉,叶原先准备好的劝导之辞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遂只是叹气道:“唉……这个‘冬天’,恐怕很难熬过去了。”
“是啊……”
沉默半晌后,却是叶主动发出邀请:“我们走走吧?”
“行。”爱思特爽快回应道。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动作”被叶看出什么“猫腻”来。
“你觉得,未来这条路,我们该怎么走?”
“呵……”爱思特无奈摇了摇头,仰天多时,也只吐出一字叹息了之。
爱思特的无言并非出于她对未来道路的迷茫,相反,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己经不存在未来了。
自从那道隔离墙拔地而起,缓冲区的人们绝大多数就都看不到未来了。
一部分胆小懦弱的,搬进了像猪笼城寨一样的天楼,成为了“养料”。
一部分不甘现状的,加入了原有的拾荒者群体,融入了“郊狼”。
早先,爱思特以为只要“狼”拔了“牙齿”,坐卧泥间,就不会遭受“围猎”。妄图以自身势力为筹码,去换一个介于“狼”和“狗”之间的、有自决权的稳定生存环境。
但是天楼的经历彻底打碎了她这最后一点念头。
狼就是狼,哪怕再抛弃尊严,拔掉牙齿,摇尾乞怜,也难被接纳。
碾碎最后一点希望,比绝望本身更绝望。
“上个月在天楼,世界树和海姆达尔的行动给我了一个启发。爱思特,我有一个想法。”见爱思特不说话,叶索性抛出了自己的计划。
生死攸关,身为狼王的叶需要聚集一切能拉拢的支持。
“哦?”
“我想,之前我逃出来的地方一定埋葬了世界树的秘密,如果……”
“哦!怪不得呢,我就说你最近怎么频繁往深水区跑,原来是想打研究所的主意?”
“嗯,我们可以拿这个让世界树开放隔离墙。”
“你想拿这个和世界树谈判?是,隔离墙是世界树出钱修的,可‘钥匙’卧在军方手里啊!”
“准确的说,不是谈判,是威胁。那里面一定有秘密,这个秘密一定能要了世界树的命!我们查清真相之日,就是逼世界树妥协之时。至于如何跟军方交易,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那里面能有什么?你为什么能认为它能要了世界树的命?”
“如果说海姆达尔那个分析员都能靠掌握世界树支持逐光者的证据扳回一城,那研究所里的秘密绝对够硬核。”
“海姆达尔……”
“诶,爱思特,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海姆达尔和世界树似乎并不是一条心?”
“或许吧,我说不清楚,在仓库外面对我们围追堵截的是他们,把我们从天楼救出去的也是他们。呵……”
“嗯,虽然没打几次交道,但我看那个分析员对我们的态度似乎既不是袖手旁观,也不是赶尽杀绝。或许……我们可以找他谈谈。”
“谈?那我们过去死在世界树手里的兄弟姐妹们呢?”
“他们……”
“叶,我不好评判你的计划。我只知道,谁屠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我就和谁不共戴天。军方如此,世界树也一样!”
“爱思特,我希望你能抓住主要矛盾。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活下去,有尊严、可持续性的活下去。”
“叶,三年了,我不记得这是你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唉……以前,是我太年轻,太理想化,缺少经验。”叶停下脚步,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否认过去的一些失败。但比起纠结过去,更应该着眼未来:“但值此生死攸关之际,我们真的得团结起来。爱思特,我希望你能带头做出表率。等那一天到来,我会补偿你们,补偿死难的兄弟姐妹们的。”
言毕,叶又叹了口气,朝着相反的方向,自顾自离开了。
“我们……真的还有那一天吗?”看着叶的背影,爱思特居然生出一丝伤感。
但也仅此而己。
……
“爱思特的地盘里来了五辆装甲运输车,应该是军方手笔,但没有标识也没有番号。内有大量单兵武器装备,还有一样我们没见过的大家伙。”
“神秘数字”传来的信息让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军方给爱思特军事援助?黄鼠狼给鸡拜年?是只有爱思特的份,还是整个郊狼派系都有?
我并不怀疑“暗棋”汇报的真实性,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去武装郊狼团的理由。
按陶的说法,零区虽然在军方管辖范围内,但阿德里安上将在此间投放不了多少兵力,所以零区常态化最强的武装力量就是世界树。
结合他们实控天楼时分出的那点捉襟见肘的兵力,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恐怕现在阿德里安手里的机动力量只有贝奥武夫中队了。
个中缘由姑且不论,既然我都知道爱思特己经有动作了,再不做准备,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卡罗琳。”电话打不通。
“卡罗琳?”人里面是“空”的。
。。。
“你这又跑哪个壶里了?”
对于这种情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附近的每一个壶。
“唉唉唉!别乱摸啊!我……我出来就是了。”
卡罗琳极不情愿的“钻”回了自己的身体。
“这是咋了,火急火燎的,最近事情少,我好不容易摸个鱼的。”
“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帮我航拍一份隔离墙周围的实况图组;再要一份零区建筑排布图;如果可以的话,有隔离墙防务设计图纸最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