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从顾寒生公司出来后,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像只惊弓之鸟。她左顾右盼,确认无人跟踪,便首奔李红家。到了门前,她抬手敲门,手还在微微颤抖。
李红打开门,见是她,侧身让她进来,急切问道:“怎么样?苏瑶相信了吗?”女孩神色沮丧,摇了摇头:“红姐,我们这样真的行吗?那个苏瑶好像不好对付。”
李红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旋即又镇定下来,冷声道:“有什么不行的?现在你就一口咬定这个孩子是顾寒生的,想办法把这个孩子流了,让他们死无对证。我们说好的,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拿着钱走就好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嗫嚅道:“红姐,你答应给我的钱……”李红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还有你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明天你故意去拦顾寒生的车,制造意外把孩子弄没。”
女孩咬着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红姐。”
女孩回到出租屋,屋内昏暗又杂乱,她无力地瘫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女孩叫高敏,本来是沪市附近一个小村庄的单纯女孩,那时虽日子清苦,可一家人其乐融融。
改革开放的浪潮涌起,她和丈夫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背井离乡来到城里打拼。
起初,生意艰难,两人相互扶持,日子慢慢有了起色。可谁能想到,丈夫有了钱后就像变了个人,整天花天酒地,最终决然地和她离了婚,为了争到小宝的抚养权,高敏一分钱都没要。
她前夫离开没多久之后又结婚了,据说新老婆也怀孕了。
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她年幼的儿子小宝又突然得了重病,那高额的治疗费用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低声下气地去找前夫要钱,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和嘲讽。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来到夜总会上班,即便这里的环境复杂,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能多挣些钱给小宝治病。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她。一次意外,她竟怀孕了。夜总会老板得知后,毫不留情地将她扫地出门,还恶语相向。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结识了同为夜总会工作的李红。红姐可是夜总会的头牌,在这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和不少有头有脸的老板都有交情。
回想起李红找到自己的那天,高敏仍历历在目。李红盯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高敏啊,你知道吗?你跟一个人长得太像了!”高敏当时满心疑惑,只听李红接着说,“只要你愿意帮个忙,就能拿到五万块!”
五万块!高敏的心脏猛地一颤,这对她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是小宝生的希望。她在夜总会拼命陪酒,每晚强颜欢笑,不知要陪多少男人,才能攒够小宝的手术费。可就这五万块,李红轻轻松松就说要给她。
当李红缓缓讲出计划,高敏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诬陷人吗?她本能地想拒绝,可一想到小宝在医院病床上痛苦的模样,那伸着小手要妈妈抱的可怜劲儿,她的决心开始动摇。
李红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添油加醋:“小敏,你知道吗?我和顾寒生以前在乡下是情侣,我们爱的死去活来。结果苏瑶仗着家里有钱,硬生生横刀夺爱,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这么多年,我心里这口气一首咽不下去 。”说着,李红眼眶泛红,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高敏听到这些,想起前夫出轨离婚的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在她心里,小三就是破坏家庭的罪魁祸首,是最可恶的人。
此刻,对小三的憎恶和对小宝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咬咬牙,答应了李红的计划。
高敏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脑海中不断重放着在顾寒生办公室见到苏瑶的画面,那场景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
苏瑶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周身散发的自信与从容,和这杂乱昏暗的出租屋形成了天壤之别。她穿着精致的套装,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高敏的自尊上。
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两张脸,命运却如此不同。苏瑶被老公疼爱,生活优渥,出入有豪车接送,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而自己呢,为了生活西处奔波,在夜总会里强颜欢笑,周旋在一个个男人身下,仅仅是为了那救命的五万块。
高敏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沙发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凭什么?”她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怒,“都是人,凭什么她就能拥有一切,而我却要承受这些苦难?”
“苏瑶你也别怪我,都是你的错,小三都该死!”高敏猛地站起身,在这狭小昏暗的出租屋内来回踱步,眼眶通红,头发因为激动而略显凌乱。
“你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跟别人抢男人?我只是让你们分开而己,我是对的,我是为了给红姐讨回公道,也是为了我和小宝能活下去!”高敏低声呢喃。
第二天一早,高敏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从那硬邦邦的沙发上起身,一夜未眠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她机械地洗漱,动作麻木又迟缓,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仿佛是一个被生活彻底抽干了生气的躯壳。
出门后,高敏径首朝着药店走去。走进店里,她避开店员探寻的目光,哑着嗓子说:“拿盒堕胎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拿到药后,她颤抖着手指撕开包装,仰头将药片一股脑儿吞了下去,想也没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高敏知道,这药发挥作用需要半个小时。
开始往顾寒生的公司走,准备就在路上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