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发现新大陆,打开他书包内的糖果宝藏。
记忆之中,好像只有于特助观光过他的书包,他猛地一拍脑袋,想了下,还真有这个事儿!
明里暗里,于特助给他的糖,竟然能塞满他1/3的大书包!
撕开一块糖纸,放入口中,咦惹,有点螺蛳粉的臭臭味哎!
他哒哒哒上楼,将书包里喷上满满的男士香水,把糖果一颗颗放到精致的小盒子里面,勾起一缕他自已都未曾意识到的,甜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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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静谧安静,姜眠雪躺在床上,听傅谨之给他讲《小王子》的故事,“你什么也别说,语言是误会的根源……”
“但你不应当忘记你要对你驯养过的东西负责到底。你要对你的玫瑰负责……”
故事接近尾声,而今晚的姜眠雪,却双眸闪着骐骥的光。
她从曲鹿口中得知,傅谨之喜欢她。
而她,也从曲鹿口中确认,她喜欢傅谨之。
(鹿姐就是天选的神助攻啊啊啊!)
“所以,你也会守护你的玫瑰吗?”
姜眠雪小心翼翼的问,傅谨之思量三五秒,而后回应。
“会守护,但不会驯养。”
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双重含义与言外之意。
傅谨之会守护,会负责,但不会折掉她的翅膀,会给她足够的自由去遨游天际、肆意闯荡。
许久,傅谨之口吻温和的道,“今天睡不着?”
往常他一章节里的一段话都没讲完,她便累的呼呼大睡。
所以他讲《小王子》的进度条,才缓慢的爬升到第二十一章节。
两章讲完了,姜眠雪半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眼神不加掩饰的,明晃晃的盯着他看。
被心上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姜眠雪:我才没、有!),傅谨之耳朵不争气的红了,姜眠雪伸手探去时,温度烫人。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终究是不敢直白的问出口,天不时地不利,唯有人和。
不是在一起的好时机。
等她处理完暗风组织的事情,再和他表白吧……到那时,她将完全的属于她自已,也可以……给他承诺并兑现承诺。
在没有实现承诺的条件时,所海誓山盟,也不过是满口荒唐,做不得数。
傅谨之乖巧的躺在姜眠雪身旁,穿着性感的V领睡衣,双眼明亮亮的和她在一个被子里互相看。
“好呀~ヾ(??▽?)ノ”看他有什么不容易的。超、简、单!
姜眠雪趁人不注意时的偷看,很是理直气壮,可眼下真和人面对面相看时,却怪别扭的转过身,横躺在床上。
傅谨之疑惑发问,“怎么不看了?”
他问的有多义正言辞,姜眠雪就有多不好意思。
“睡,睡觉吧。”
“那你能睡着吗?”傅谨之不放心的问,他失眠过,很难熬的。
再没遇见姜眠雪前,他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彻夜难眠,说不上来确切的原因,但就是心里发空,睡不着。
而在成年之后,被母亲告知他的身世时,那一晚的瓢泼大雨和震耳欲聋的雷声,他永远都忘不了!
原本,他是一个生活在普通家庭的普通的别人家的孩子,世人眼中标榜的学习对象,他所有的光环,所有的荣耀,都在礼的那天晚上,碎的一干二净!
母亲华窈走到他房间,手中拿着两份他的DNA鉴定报告,她也是鼓足勇气,才敢开口和儿子讲她孟浪无边的荒唐婚外艳遇……
“你的爸爸不是乔梁,所以他在你童年时,不喜欢你。”
华窈音调清脆的开口,唯有她内心知道,她有多痛。
母子连心,她怎可能感受不到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的痛。
可是他成年了,他有权利知道他的身世,而不是将来的某一天,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份谎言持续的时间越长,被戳穿时所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大!
“所以……您是带着我,才遇到了现在……的爸爸吗?”
傅谨之尽可能完整的拼凑他的话语,可一开口时的颤音,却将他出卖彻底。
“不是。”
华窈斩钉截铁道,而后快刀斩乱麻的说,“是和现在的爸爸在一起时,妈妈出轨……”
傅谨之瞳孔骤缩,不可置信,他素来恬静平淡的母亲,怎么会……是这样……他……要如何自处……
“所以小时候你看见的妈妈被家暴,也是妈妈理所应得的。”
华窈哽咽坦白,撕开她隐瞒多年的事实真相。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年来,传到傅谨之耳边的传闻,只多不少,她没有一次正面回应,只因她想等到傅谨之成年的这一天。
“谨之,对不起。”
华窈道歉,声线里遍布愧疚与歉意,她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和傅谨之对视,这个曾经在她怀中撒娇的小男孩儿,如今个头早已超过她,若非他主动弯腰,她是做不到和他平视的。
傅谨之接过华窈手中的DNA检测报告,检测结果表明,他和另一个名叫傅佑埔的男人,基因比对结果为99.99%...
屈辱、荒谬、不可置信、不愿接受……种种情绪交错盘旋在傅谨之头顶,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大脑宕机,他曾经奉为真理的信条,被尽数打破。
他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去站在乔梁的对立面!
在无数次华窈声嘶力竭的喊痛声中,他稚嫩瘦弱的身躯,一次次坚定且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质问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家暴是不对的!你凭什么打妈妈!凭什么!”
乔梁只是一言不发,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华窈十月怀胎时,他对这个新生命怀有多么大的期待,在孩子出生后看到那份DNA检测报告时,就有多想掐死他!
让这个肮脏的存在,从世界上消失!
可孩子是无辜的……那他呢?他自已就不无辜了吗?
乔梁冷笑,刚经历完生产剧痛的女人,在病房里坐月子,来往的亲戚好友都恭贺他,生了一个儿子,后继有人,老一辈人留下的传宗接代,终于是完成。
还问他孩子的满岁生日什么时候办,他含糊不清的敷衍回应,送走探望的人们后,乔梁觉得,他不能凭借一纸医学报告,就直接给华窈定罪。
只要华窈说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他就信!
“你都知道了。”
华窈接过DNA检测报告单,语气近乎冷凝般的平静。
她像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编造谎言的人,内心的煎熬不见得比得知真相的当事人要少。
紧张忐忑瞒了许久,在被戳破时,除了愧疚与慌张外,华窈内心竟然缓缓氤氲出几分石沉大海的宁静。
少了这块埋在人心里的大石头,她轻松好多。
“所以……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