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那曾经气派非凡的别墅,如今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杨家三口人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灯光昏黄,仿佛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有气无力地洒在他们满是疲惫与绝望的脸上。
杨建国,这个曾经在商场上也算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是老了十几岁,头发乱糟糟的,白头发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像是一夜之间被霜雪覆盖。他弓着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太阳穴,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就……” 眼神空洞,满是无助与懊悔,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舵手,眼睁睁看着自已的船一点点被巨浪吞噬,却无能为力。
黄丽华坐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那手帕早就被泪水湿透,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熟透的桃子,看着就让人心疼。“都怪那个死丫头,好好的婚不结,非要去招惹那个什么沈俊豪,这下可好,咱们杨家算是完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埋怨着,话语里带着愤怒,更多的却是绝望,像是把这些天来积攒的委屈与不甘,一股脑儿都宣泄了出来。
杨婉琳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听到母亲的数落,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砸在她颤抖的双手上。她心里清楚,这一切的祸根都是自已亲手种下的,逃婚那事儿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把杨家原本安稳的生意根基炸得粉碎。“妈,我知道错了,我……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哽咽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此刻的她,满心都是悔恨,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自已犯下的错都弥补回来。
自从徐氏集团撤资,杨家的生意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垮塌。那些曾经围在杨家身边,笑脸相迎、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一夜之间全变了脸,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上门拜访更是吃闭门羹。就好比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鸟,飞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丝毫不留情面。
公司里也是一片乱象,员工们人心惶惶,私下里都在传公司要破产的消息,干活都没了心思,交上来的方案漏洞百出。几个骨干员工甚至直接递了辞职信,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决绝的背影,像是在杨家心口上又狠狠扎了几刀。
杨建国为了挽救公司,这几天四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他穿上那件许久未穿的旧西装,想要显得正式些,可西装上的褶皱就像他此刻皱巴巴的人生,怎么熨都熨不平。他跑银行,希望能贷到款,可银行经理一看到杨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连连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表情:“杨总,您这公司现在的状况,风险太大,我们实在没办法放款。” 那语气,就像一盆冷水,把杨建国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之火浇灭了。
他又去找那些曾经有过交情的同行,想拉点投资,可人家不是推脱忙,就是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里透着疏离与戒备,压根儿就不想跟他沾上一点关系。有一回,他在一个同行的公司门口等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等到对方有空见他一面。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抢先说:“老杨啊,现在这行情,大家都不容易,我这手头也紧,实在帮不上忙。” 说完,便匆匆送客,留下杨建国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工厂那边更是雪上加霜,原材料供应商断了货,说是怕杨家付不起钱。生产线被迫停工,机器停转,原本热闹的车间如今寂静无声,只有几只老鼠偶尔跑过,吱吱作响,仿佛在嘲笑杨家的落魄。仓库里积压着一堆半成品,卖不出去,资金回笼不了,就像一堆废铁,占着地方,还天天让人揪心。
杨家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家里请着保姆,每天饭菜丰盛得像宴席,现在为了节省开支,保姆辞退了,黄丽华亲自下厨,可做出来的饭菜常常因为心不在焉,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以前出门豪车接送,现在杨建国只能开着那辆老掉牙的旧车,路上还时不时抛锚,每次修车的钱都让他心疼得直皱眉。
杨婉琳看着父母这般受苦,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她偷偷把自已以前买的那些名牌包包、首饰都拿出来,想拿去变卖换点钱,可二手店老板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拼命压价:“姑娘,你这些东西现在可不值钱了,过时了,而且杨家现在这情况……”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杨婉琳明白,自已这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