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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徐徐吹出的冷风并没减少两人肌肤相贴的亲昵，言秋熙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
“暗恋真的很累。”
“每当我知道她和别人走的很近，我都在想，或许这就是她的正缘。”
“然后开始思考，等她带着对象找我的时候，我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或许我会和她生疏地说一句——祝你幸福。”
然后在她离开之后，独自在房间里休息。
她舒缓情绪的方式就是休息，可是对于她来说一个晚上绝对没有办法缓解这件事。
或许她会睡一整天，也可能是两天，睡到天昏地暗。
“所以言姐姐你为什么不选择表白啊？”鹿枝侧过身子，和侧躺的言秋熙面对面。
“因为她说过，她不喜欢我这样的。”小鹿说过她不喜欢胆小鬼。
“哦......”鹿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言姐姐这么好，家底又好，事业也好，就连性格都没得挑剔，放在相亲市场都是抢手的天菜。
她按部就班地走完了一个标准的别人家孩子的人生，就连与人交谈都是温声细语的。
可是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依然因为暗恋，眼神里盛满了落寞。
“言姐姐，要不你试着告诉她你的心意呢？”
“我不敢。”
言秋熙的眼神怅惘而温柔，唇线轻轻合上，又酸涩地抿了抿。
钱，她手里没有多少钱，事业，她也很一般，这么多年一部出圈作品都没有。
就算问圈里人你听过皎仙的作品吗？他们也只会挠挠头说，皎仙是谁啊？前段时间游戏新出的角色配音吗？
可是实际上自从入圈以来她就只配过广播剧，没有接触过游戏，她只是和那个cv声音有些像。
她也不知道鹿枝会不会接受同性恋，要是自已和她在一起，就连大大方方地介绍给亲友都难做，更别提叔叔阿姨。
即使...就即使抛掉世俗观念，她似乎也不是多好的一个选择。
都说爱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卑，在来蜀城之前言秋熙是不信的，她想证明只要自已足够好，能照顾她的所有，就不用自卑。
可是现在，她感觉她错了。
鹿枝右手反伸过来，将言秋熙的脑袋抵住，手勾了勾，然后动动肩膀，让言姐姐的头埋在自已的臂弯里。
“秋熙，我从来没有认为结婚生子有多好，所以其实，我们也不需要把恋爱结婚当成我们人生清单中的必选项。”
鹿枝看着言秋熙，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听起来含情脉脉。
“我们可以把它空着，或者填个无，你说呢？”
柔情似水，鹿枝一下下抚摸言秋熙的手背，又紧紧攥住素白的指尖。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一番话听得言秋熙心都颤了，她埋在鹿枝的臂弯，哭了。
“都说暗恋犹如篝火，在火边取暖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可是她从来没有给过我答案。”
她也这样安慰自已，或许她们真的是有缘无分。
她想骗自已，就像今天在车上那样。
平时的问候，挑起的话题 ，无论聊得是多么投机，可却和恋人搭不上一点边。
默默喜欢的心无数次快要溢出来，可次次都害怕，怕说完之后，她连现在这样的生活都会失去。
她患得患失，自怨自艾。
她就是胆小鬼。
“我不是在安慰你。”
鹿枝将她的脑袋掰过来，捧着她的脸，细声细语：“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看上的人是块木头，而你，真的很好。”
言秋熙哭的梨花带雨，抽噎着，接过鹿枝递过来的纸，小声说着谢谢，然后轻轻擤着鼻子。
说实话，她并不适应将自已最真实的一面被人看到，有些别扭。
好在现在只有一盏小夜灯，能够遮掩一点她不那么游刃有余的神情。
看着言秋熙无措蜷缩着的手指，鹿枝伸过去，轻轻握住。
“秋熙，或许你可以向我表白，把我当成那个人。”
说完这个话，鹿枝习惯性地抿起唇，脸颊又粉了，有一些可爱。
可也是因为这句话，让言秋熙认识到鹿枝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她看着鹿枝，掖掖嘴角，幅度轻微地摇头：“不行，这对你不公平。”
可实际上，告白的话语她早和鹿枝说过，可是她从未当过真。
“没关系，阮茗失恋难过都是我劝好的。”
“不要......”言秋熙提起一口气，咬着唇又摇了摇头。
鹿枝牵着她的手，拍拍手背，然后下床走出了房间。
门打开了，没关上，言秋熙的心跟针扎一样，垂着头让发丝自然垂落，又用手捋上去。
她又走了吗？
房间里安静下来，可只大概安静了几分钟，脚步声重新响起。
鹿枝徐徐走进，手里还拿着半罐鸡尾酒.
“你......”
鹿枝平静的走过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镇定地柔和地说：
“秋熙，你知道我酒量不算好，而且喝醉之后的事情都很难再想起来。”
“所以，言姐姐就假装喜欢的是我吧。”
言秋熙用手背将自已的眼泪擦去，眼里含泪看着鹿枝。
鹿枝的脸因为微醺微微发红，耳朵红透了，脖子也红透了。
她就坐在旁边，晕晕乎乎地注视着言秋熙，几缕发丝在脸上凌乱，还笑着捧着言秋熙的脸。
“说呀。”
“说什么。”
“说你想说的话啊，比如，我爱你。”
鹿枝钝钝地抬手，勾住言秋熙的眼神，然后食指在自已的嘴唇中央碰了一下。
言秋熙出神地望着鹿枝的嘴唇，然后凑近，对方如兰般的气息打在嘴角。
她的身量比鹿枝略高一截，现在端坐在床上，阴影刚好盖在鹿枝脸上。
理智告诉她不能继续，现在对小鹿不公平。
可是压抑许久的感情让她顺从本心。
言秋熙的脸就停在离鹿枝一厘米的地方，没再继续。
“小鹿，你是初吻吗？”
她对鹿枝并不是势在必得，这么多年里她每次都在跟自已说算了吧。
小鹿可能喜欢男人，也可能会有截然不同的生活，为什么要强势地进入她的生活呢？
可就是，有些不甘心啊。
为什么不能是自已呢？
“是初吻，而且，你真的好胆小。”
温热的带着点酒香的呼吸打在脸上，鹿枝上前补上了那最后一厘米。
柔软的嘴唇，很薄，带着熟悉的味道，又有些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