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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熙。”
鹿枝侧躺在床上，仰起头，眼睛微微发红，在洒进的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你是拉拉吗？”
“或者说，你喜欢女生吗？”
她眼眸清浅，敛下睫毛，像是误入林间的小鹿，不带丝毫攻击性。
言秋熙看着她，轻声应了下来：“是的，我喜欢女生。”
小鹿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鹿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你上次说有暗恋的人，所以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张了张嘴，言秋熙垂下眼帘，愣愣地注视着鹿枝。
要否定吗？否定对她的爱，否定这么多年胆小的自己。
怎么能让这份感情被埋没于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可这是她喜欢了五年的女生。
“是。”言秋熙承认下来。
“所以说，你来蜀城也是为了我吗？”
“是。”她又补充，“逢年过节去阿姨家拜年是为了你，和你同居、照顾你的起居都是为了你。”
那双如同盛满了银河的眼里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你真的好胆小。”
鹿枝伸出手，缓缓地捧住了言秋熙的脸。
那样柔软的，温暖的手，却吓得言秋熙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你喜欢我，喜欢了很久吗？”
“是。”言秋熙眼眶濡湿，鼻尖也红了。
“你因为暗恋而痛苦，所以痛苦的源泉也都是因为我吗？”
“不......”言秋熙想要反驳。
“别说，你先别说话。”鹿枝打断她接着问，“所以你喜欢我多久了？”
“我喜欢你，喜欢了五年了。”言秋熙地注视着鹿枝的眼睛。
一开始被戳破的慌张和因为小鹿并不排斥的喜悦逐渐褪去，如今不得不面对的，是现实。
“秋熙，五年的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一首从妹妹那里了解着你的消息，在知道你深夜大哭的时候，我买了最早的航班，最后得知你只是因为看小说结局be后的戒断反应。”
“我很庆幸，庆幸你不是因为被渣男骗财骗心。”
言秋熙轻舔一下嘴唇内侧，拇指小心地捻着食指指腹，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热，她轻轻地笑了。
“所以我想说没有熬，我一首念着你。”
你开心的每一刻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比的幸福。
“可是五年以来，你从没有主动找过我。”
鹿枝有一些崩溃：“那...喜欢了五年，你为什么不说呢？”
“嗯......因为你说过，你把我当姐姐，亲的那种。”言秋熙想了想。
“是我自作主张地向你展现出我隐藏己久的爱意，你从未喜欢过女生，也未必能接受女生，或许之前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
言秋熙甚至怀疑此刻她是在做梦。
会是梦吗？如果是的话，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醒。
“是我太贪心了......”想占有全部的你，想你的心里有我，想我们之间再也挤不进其他人。
“如果我不表白，不管我心中有着多少想法和不轨的心思，我们都还是好姐妹好闺蜜。”
言秋熙想要像往常一样抚摸鹿枝发顶的手悬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因为还没有得到答案。
“鹿枝，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现在告诉你，或是让你因为我的这份感情难做。”
“我们都是女生，你明白吗？”
“喜欢这件事情不分性别，可我是公众人物，妹妹说过今天晚上的首播你在看，所以你应该看到了那些仅仅浮于表面的污秽不堪，那所谓的‘爱情自由’实际上只是空谈。”
同性恋和异性恋从没有公平可谈。
“小鹿，我不是木头，能察觉出你对我的感情不似一般朋友或是闺蜜。”言秋熙目不转睛地看着被她咬着的嘴唇，轻言细语，“所以，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呢？”
不似一般朋友和闺蜜吗？
自己怎么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呢？鹿枝脑子里开始钝钝地回忆，仔细地回忆。
却发现，她们之间的交集很多，生活中似乎一首都有言秋熙的身影。
初中、高中、假期，还有现在，还有更多自己己经记不起的日子。
心脏开始复苏，后知后觉地跳动，让她有些难受。
抬头看着言秋熙平静而温软的目光，要是自己的答案不尽人意，她会伤心的吗？
言秋熙垂下眼，看着鹿枝无措到蜷缩的手指，伸出手，轻轻地握住。
“无论什么回答我都不会后悔，你也不用顾忌我们之间的美好。”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静止，言秋熙感觉自己如同等待审判的罪人，不知道自己的罪责，也不知道自己的惩罚。
是生，是死，她都无从知晓。
“我不知道。”
审判来临，是等候二次开庭。
不得不承认，片刻失落过后，言秋熙感觉更多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
至少，她没有拒绝自己。
鹿枝拉了拉言秋熙的睡衣领口，眼神中没有欢喜，也没有排斥，有的是纠结与迷茫。
“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我不知道喜欢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情绪，面对喜欢的人又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可以给我些时间吗？我想......下次再告诉你。”
鹿枝习惯性地抿起嘴角，脸颊又粉了。
言秋熙靠了过去，抱着她，搂着她的肩，呼吸一起一落，渐渐和怀中的人同频。
“我不急，只是小鹿，你不要逃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像我一样，当只缩头乌龟，只知道逃避。”
她渐渐阖上了眼，工作和脑海中的风暴让她无比疲倦。
听着言秋熙均匀的呼吸声，怀中的鹿枝抿了抿唇线：
“真是胆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