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绿皮兵的,也有其他人的。
鲜血染红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李火旺冷漠地扫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
最近幻觉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很难不怀疑自己。
“为什么我会觉得我有病?而不是别人的问题?”
李火旺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大厅空无一人的前台。
他走过去,拿起台前的纸笔。
开始认真回忆最近几次幻觉转变前的情绪状态、周围环境、身体感觉等信息,并在纸上详细记录。
一边写,他一边思考,试图寻找其中的关联和规律。
记录完之后,他反复观察和验证,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规律的规律。
每当情绪极度焦虑或产生自我怀疑时,会更容易进入幻觉状态。
“一旦对任何一边产生怀疑,就会自行切换……”
李火旺喃喃自语,又联想到记忆上的缺失。
他忽然咧嘴笑了,笑声癫狂:“哈哈哈,我悟了,道爷我悟了!假的!两边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知道在和谁讲话,好像房间里还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你们在把我当白痴忽悠吗?凭这些下三滥手段就想让我疯掉?然后夺走我的身体?!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
他怒吼着,声音中充满愤怒。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纸笔,目光杀意涌现。
“以为我李火旺活到现在,靠的什么?运气吗?”
“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等我把缺失记忆重新拼回来,到那天,所有人都得死!”
李火旺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杂念逐渐消散。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眼中的迷惘和困惑已经消失不见。
想要寻找真相、回归现实,首先要破局。
找到困惑的源头,消除迷障,是破局关键所在。
而整个过程中必须要学会控制幻觉。
对控制幻觉的办法李火旺有一些遐想。
他不确定这里有没有能够修炼克制幻觉的功法或丹药。
即使有,也需要时间一点点的去摸索。
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方才通过对最近几次幻觉转换前后的分析,琢磨出一些门道。
疼痛刺激下可以保持清醒,遏制幻觉出现。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同样可以使他无暇顾及幻觉。
信仰或一些调节情绪的办法或许有缓解作用,诸如心理干预或冥想等,可能会减少幻觉转变的可能性。
只要找到控制幻觉的办法,他就能更专注的先解决一边。
这一刻,他不再怀疑世界的真假,顺势而为,时光会告诉他答案。
李火旺转身准备离开,走到猎场娱乐城门口时,蓦地停下脚步。
他抬眉思索,隐隐觉得少了什么。
“秀梅……”
他低念出这个名字,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幻觉出现前,曾让她躲藏起来。
自己答应过她。
哪怕是在幻觉,他理应兑现。
“她去了哪?也许她躲了起来。”
李火旺自言自语,转身向地下负一层走去。
走廊的墙面和地面到处都是血迹,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起来。
李火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踩在粘稠的血洼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墙边和地面上横陈着尸体,越往里走,尸体越多。
负一层通道的铁门大开着,李火旺径直走了进去。
通道内依旧毫无生机,只有死寂和血腥。
他跨过横在通道安全门门口的尸体,重新来到宛若古罗马斗兽场的地下负一层。
成片的尸体映入眼帘,到处都是残肢和血渍。
李火旺登上观众席最高处,双眸微眯,俯瞰全场。
没有活人的迹象。
“秀梅,可以出来了。”
他试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没有人回应。
李火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为了确认无误,他花费了些时间将地下一层彻底搜查一遍。
没有发现一个活口,倒是在一间房子的天花板上发现一条暗道。
“看样子有人逃了出去。”
李火旺思索片刻,从暗道走了出去。
走出暗道,是一间普通的房间,看摆设和房间内的物品,许是一间闲置的杂货间。
窗户有被打开的痕迹,可能有人从窗户逃走。
“此时恐怕已经跑远。”
李火旺低声自语,他并不急于去追,没有参照物和其他信息支持,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逃走的人未必一定是挟持秀梅的人,她很可能还在这栋楼里。
谨慎起见,所有地方都不容遗漏。
李火旺上到二楼,走廊上各种音乐狂躁地响着。
前台没有工作人员,很可能是听到楼下的动静后逃了出去。
李火旺迈步走到一间包厢门口,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景象。
干脆一脚踹开房门。
砰!
包厢里面烟雾弥漫,一群男女正抱着脑袋又蹦又跳,其中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倒立的女人,69的动作极不雅观。
“你踏马谁啊!干嘛的?”
一个男人将怀里的女人丢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吼道,伸手就要揪李火旺衣领。
下一秒,一把泛着寒芒的铜钱剑横在他的脖颈前。
“你踏马吓唬谁呢?”
旁边的男人作势要掏枪,剑身一晃,男人的胳膊直接被斩断,鲜血喷涌而出。
惨叫声在房间内回荡,所有人的酒气瞬间清醒。
房间太过狭小,冷兵器的优势显著,再加上李火旺出手毫无征兆,一时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道爷,有话好好说……”
李火旺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刚走出门,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他妈的,老子你!”
断臂男人冲了出来,站在楼道里拽出手枪,直接奔着红色身影扣动扳机——砰!
一声枪响。
铜钱剑剑刃冒起火星。
李火旺眼中寒芒骤闪,杀意如实质般翻涌。
未等那男人有所反应,他手中的剑已如电般挥出,凛冽的剑风呼啸而过。
剑刃精准地划过男人的脖颈,血光乍现。
男人捂着着脖颈,瞪大眼睛倒在地上,瞳仁逐渐失去生机。
房间里其他人吓得两腿发抖,呆愣当场。
枪响后,楼道里所有房门都探出一个脑袋,看向剑刃不断往下滴血的红袍道人。
而李火旺恍若未觉,走向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的人一看这架势,赶紧关门,但一把剑已经抵在门边。
“道爷,咱们应该没见过吧?”
里面的人强颜欢笑,拉开门。
李火旺瞥了那人一眼,确认房间没有秀梅后,转身走向下一间。
其他人似乎也看明白了,这红袍道士是在找人,于是众人纷纷配合的打开房门。
房间里又不是自己老婆,给人看两眼不会掉块肉。
主要是李火旺杀人的一幕太过血腥,将这里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
在这儿挣钱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谁吃饱的撑了会选择去跟一个疯子搏命?
李火旺顺利地将整个二楼搜查一遍,随后登上三楼。
三楼有工作人员,李火旺抓了几人进行盘问。
工作人员答案一致。
为了证明没有说谎,他们主动调出监控。
李火旺加速浏览,确认秀梅没有来过三楼。
他继续搜查,一直搜到第十层,依然没有找到秀梅的踪迹。
“看样子八成是被人挟持走了。”
李火旺站在楼梯口,思索片刻,按下电梯按钮:‘有个办法或许能够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