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无所谓的“嗯”了一声后,语气不容置喙的说道:“我要搬回听风院去住。”
听风院乃赵氏生前所住的院落,也是原主儿时的住处。
那里环境清幽,不易被人打扰。
苏时越了然,心知她不愿再与王氏住在一处,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以。”
苏晚宁继续说道:“让李嬷嬷和青丝回来服侍我。”
李嬷嬷和青丝乃从前服侍在原主身边的两个奴仆,六年前被王氏随便找了个由头,给打发去了城外的庄子里,已经许久未曾回来看望过原主。
当然,她俩并非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苏时越自然没有意见,笑着说道:“都依你。”
苏晚宁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转身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围观众人见她这个煞神终于走了,这才三三两两的来到苏时越面前行礼问安,而后慢慢散去。
渐渐的,院落里变得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然而苏时越却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有下人来禀告,说王氏已经清醒了,急着要见他,他才转身往屋内走去。
此处乃他和王氏的所居住的院落,名为沉香院,平时他除了去几个小妾房里过夜之外,皆是来此居住。
身为一家之主,他事务繁忙,极少会有精力去过问这后宅之事,因此,他对原主的处境并不知情。
而原主生性懦弱,又迫于王氏的威慑,这些年来一直不敢将自已的处境告知与他,这便导致他一直误以为,原主在王氏身边过得尚可。
好在通过今日之事,他已然有所怀疑,决定好好调查一番。
来到屋内,他没有先去卧室里探望王氏,而是端坐在堂屋里的太师椅上,命人去将这沉香院里的管事请了过来。
他盯着管事开门见山的问道:“刘管事,你可知这些年来,夫人究竟是如何对待九小姐的?”
“这……”刘管事心中一惊,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回话。
苏时越见他这副模样,脸色顿时一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还不快说!”
刘管事瞬间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跪倒在地,将这些年来王氏对原主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苏时越越听,脸色越黑,待听完后,便又命人去将今日落水的那位庶女叫了过来。
那位庶女乃他最小的一个女儿,名叫苏晚栀,只比原主小三岁,因着在苏家排行十一,人称小十一。
苏时越拿出身为家主的气势,神情严肃的盯着苏晚栀说道:“小十一,今落水一事,为父已然调查得清清楚楚。此刻叫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够当着为父的面,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招来。倘若你再敢有所隐瞒,便休怪为父对你不讲情面。”
苏晚栀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使诈,心中大骇,立刻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她自小便不喜原主,只因原主乃青楼女子所出,身份上不得台面,让她打心底里瞧不起。
她为自已有这样一个庶姐而感到羞耻。
故此,她便借着今日落水一事,故意诬蔑原主,好借此将原主赶出府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哪曾想,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错觉。
于是她在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后,立即跪倒在苏时越面前,哆哆嗦嗦的恳求道:“父亲,女儿错了,求您看在女儿乃初次犯错的份上,饶恕女儿这一回吧!女儿保证,今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您想想办法,护住女儿的周全。女儿担心,九姐姐会因此来报复女儿。”
苏时越听她如此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居然还有脸来求我护你周全?没用的狗东西,净给我添乱,滚一边去!”
说完,他不再理会苏晚栀,只蹙着眉头在心里思索,该如何解决此事。
如今小九那丫头已然脱胎换骨,变得无比强大,他若不将此事处理妥当,恐怕小九那丫头不会善罢甘休。
为今之计,唯有重罚王氏和小十一,方能平息小九那丫头的怒火。
思及此,他便命人将苏晚栀带去祠堂里罚跪,三天三夜不许吃饭,也不许出来。
而后他猛的一拍桌子,起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刘管事见他并未发话让自已离去,只能心情忐忑的站在原地等候。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苏时越一脚将卧室的房门踹开,随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王氏此时正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动静,见来人是他,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呜呜呜……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王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老爷您是不知道啊!今日小九那死丫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差点就拿刀砍了妾身的脑袋,呜呜呜……老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苏时越此时正心烦意乱,冷不丁的被她一把抱住,顿时心生嫌恶,赶紧用力将她推开,怒声喝道:“王氏,你可知错!”
王氏一愣,随即一脸茫然的问道:“老爷此话是何意?”
苏时越冷哼一声,语气变得森冷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王氏,你这些年来背着我虐待小九一事,我已然全部知晓。夫妻多年,我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恶毒之人。怪不得小九会突然性情大变,还跑去偷学了武功,原来是被你这个毒妇给逼的。”
王氏被他这番话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辩解道:“妾身没有,妾身是被冤枉的。”
“冤枉?”苏时越冷笑一声,眸光转向候在门外的两个护卫,“来人,将刘管事带进来。”
“是。”门外的两个护卫立刻将刘管事带了进来。
苏时越这才又看向王氏,眼底尽是嘲讽,“既然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可敢跟刘管事对质?”
王氏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当即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她不等刘管事开口说话,便指着刘管事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