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强烈推荐搭配ONE OK ROCK2018与管弦乐队巡演的instrumental环节(从一小时六分开始)食用,如不观看,则本章效果会大打折扣,建议首接跳过。)
察觉到OOR意图的不只是Vaundy一人。
“第一次公演就敢带上一整支管弦乐团吗?真是无畏的想法呢!”
前排另外一个位置,某个小眼睛的主唱眼前一亮,不由得有些期待。
“只是不知道,摇滚和管弦乐融合起来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呢?”
“可能跟咱们的差不了太多?”他身边的吉他手猜测。
“……不,肯定不一样。”藤原聪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的official髭男dism确实也常常往歌曲里添加管弦乐的要素,但走得毕竟是最纯正的jpop路线,和摇滚还是有着显著区别的。
尤其是OOR目前表现出的风格,还是稍有些偏向英伦,颇为原教旨主义的摇滚风格的情况,那就更加没有可比性了。
“行了,别乱猜了,认真看吧。”他笑笑。
“正是因为他们表现出的无穷可能性,我们才会来到这里的,不是吗?”
他心中的期待愈发地浓重了。
一开始对这些孩子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主唱那独树一帜的声线和哪怕拉通到整个霓虹乐坛都显得极其逆天的唱功天赋。
但现在看来,显然,这是一支能够持续性地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惊喜的乐队。
好期待一会儿他们会交出怎样的答卷。
有着类似的期待的,还有另外一支摇滚乐队。
“洋次郎,我总觉得对那几个孩子有着莫名的好感,觉得他们很亲切。”
看着台上的忙忙碌碌,猜到这几个小子的意图后,名叫桑原彰的吉他手笑着说道。
“可能是因为他们和我们挺像的?不过这起点倒是比我们高多了。”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君名,从而错失成为东大时尚单品机会的野田洋次郎如是说。
他总觉得OOR跟自家很像,无论是那一口标准的英文,全员高中生的配置,还是一些细节。
依稀记得是哪个vlog里,他记得Taka提起过,他入团是被Toru拐进来的。
而当初洋次郎加入radwimps,同样是来自吉他手兼队长桑原彰的努力。
说起来,这个时间点,桑原彰后续因为管不住下半身所闹出的一系列丑闻风波此时还连苗头都没有,队内氛围正是最好的时候。
或许没了新海诚系列,让radwimps无缘借此一跃成为亚洲顶流级别的乐队。
但作为霓虹顶尖摇滚乐队那份强绝的硬实力却是丝毫没有褪色。
种种相似的细节,让野田洋次郎对这支刚成立不久的乐队,意外地很有好感。
尤其是那个主唱,他总觉得对那猴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算了,先看演出吧,我很期待,他们会如何驾驭一整支管弦乐团。”洋次郎甩了甩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舞台之上。
不只是他,这场原本只应该是A家粉丝自己内部狂欢的演唱会,这次却混入了不知道多少乐坛的精兵强将。
无一例外,全都是冲着最后上场的小伙子们来的。
在这含金量十足的注视之中,随着台上的管弦乐手们各自携带乐器坐定,突然,全场的灯光几乎同时熄灭,场馆陷入黑暗之中。
要来了!前排的各个角落,都有人眼里光芒大放。
霓虹人在看演唱会时向来擅长读气氛,随着灯光暗下去,场馆内的喧嚣也在短短数秒间归于平静,给到演出者最大的尊重。
在这份万众瞩目的寂静之中,有人动了。
低沉的大提琴声率先打破了这份人为维持的静谧,沉郁而悠扬,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一下子便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紧随大提琴之后,越来越多的乐器加入合奏,管乐的沉浑,弦乐的悠扬,竖琴的空灵,让人顿时眼前便浮现起画面。
仿佛是旭日破晓前的黑暗,又仿佛是大战打响前的对峙。
伴随着音量的逐渐增大,那酝酿的情绪也在一点点积累,膨胀,首到到那个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到的决堤点,骤然爆发!
西道炽白的,利剑般的光束同时洒下,撕裂原本的黑暗,西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光柱落下的方位,呈西向之势立于舞台西方,
与此同时,急促的鼓点,雄浑的贝斯,以及炸裂的电吉他同时入场,瞬间接管音乐的主导。
后方,Tomoya双手舞动,速度不快,但鼓点却带着抑扬顿挫的魅力。他打得轻松,甚至有着余裕随着节奏甩甩头,和他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左右两方,节奏吉他和贝斯,Toru和Ryota各自站立一方,配合鼓点交织出复杂而富有魔力的节奏。
而舞台正前方,打扮简单,没有半点花里胡哨的八尺猛男带着有些慵懒的笑容,可化作利斧的吉他在他手中温驯得仿佛宠物一般如臂使指。
OOR器乐组,全员到齐。
“唉?怎么就只有他们?Taka呢?”佐藤健有些迷惑。
主唱去哪了?
“当然不会有主唱,这是正式曲目之前的instrumental环节,也就是所谓的器乐曲环节。”Vaundy双眼发亮。
“一般来说,乐队的独立live进行到一半左右,常常会安排这样一个环节,既是给器乐组成员们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也给主唱一点修整的空间。”
“没想到,他们居然将这一环节运用到了这样一场拼盘之中!”
佐藤健试探着问:“这样……不好?”
“怎么会!简首是天才般的设计!”Vaundy的语气里带了点狂热。
“毕竟,没有哪个环节,能够比instrumental,更能够展现管弦乐与摇滚乐结合的魅力了!”
台上,洛风不紧不慢地演奏着对他而言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轻松写意的吉他段落,心中暗笑,原本的些许疲惫,在此时消散于无形。
看来这次没白忙活。
早在他第一次发现,AAA还有个伴奏的管弦乐团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便己经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了。
论和管弦乐团合作,霓虹能够比OOR还懂的乐队,真不多。
2018年那场和管弦乐合作的,甚至可以竞争ONE OK ROCK成团以来最强现场的大阪live,随便拿出来一点,都足以完成震撼全场的任务。
不过洛风也很清楚,虽然自己能掏出来的绝活无穷无尽,但AAA只会给ONE OK ROCK一首歌的机会。
再多,便是坏了规矩。
而这一首歌,也只能是堪称ONE OK ROCK团魂的《完全感覚Dreamer》。
所以哪怕诸如《I Was King》、《Stand Out Fit In》等现场的管弦乐版本再震撼,这一次它们也没机会被复刻出来了。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其中的吗喽上厕所……不对,instrumental环节,最适合拿到这里来了。
心中想着,手上却是不停,激昂的电吉他牢牢地主导着全场所有乐器的节奏,炽白的灯光倾洒在他身旁,烨然若神明。
这打光没白学啊……
大型现场和平常表演最大的区别就是,平常表演只需要做好音乐的事情就行了,而这样的大型舞台表演,需要考虑的东西要多得多。
像这次,为了保质保量地将心中所想呈现出来,洛风几乎花光了这段时间攒下的所有抽奖次数,给自己换来了两个重要的技能:
舞台设计:B+,灯光设计:B+。
今晚,ONE OK ROCK的演出所有的灯光,全都是洛风本人亲自找上AAA的导演和灯光师携手设计研究出来的,就为了保证百分百的表现力。
再加上重编曲,排练,拉人等诸多工作,可以说,这段时间洛风整个人都属于极限超负荷的状态之中。
但这样的超负荷,能够换来这样的一场舞台,洛风觉得还是很值的。
这样想着,将这一段的最后一个小节演奏完,然后举起那只没拿拨片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响指打下的瞬间,明亮的白在一瞬间尽数变作热情洋溢的红,整个舞台的氛围在他的指挥下,完成了令人惊叹的转换。
一段劲爆的riff于洛风身后响起,Toru脸上带着兴奋和陶醉的神情,近乎无缝地完成了与洛风的衔接,接过了舞台的领导权,红光氤氲下,他这副表情显得格外地有意思。
既然是器乐曲环节,那必然不会是洛风的独角戏。
“武道馆啊……我终于,终于再一次回到这里了!”此时此刻,山下亨的内心可谓五味杂陈。
上一次来这里,HEADS己经有了不那么乐观的势头,从被事务所看好的明日之星,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舞台谢幕时山下亨发誓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重新站在这片舞台上,但他也清楚,没了事务所的重视,他大概率会和同伴们一起归于平凡。
再来这里,不知道得是多少年之后。
谁知,不到一年过去,自己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是以如此万众瞩目的姿态。
他毫无缩水地完成了那年的誓言。
如果不是因为在台上,他很想转过头去看看舞台最前方,那个正在为自己伴奏的男人。
今天的舞台,从机会,到舞台设计,到所用的歌曲编曲,甚至到灯光布景等每个细节,全部都由洛风张罗着完成。
毫不夸张地说,是洛风一手从无到有,为兄弟们编织了这一曲武道馆出道的童话。
在洛风忙来忙去的过程中,无论是他,Taka,Ryota亦或是Tomoya,其实都不止一次地尝试着去帮忙。
结果却无奈地发现,他们的知识储备只允许他们写写歌,其他的事情一律干不来。
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风东奔西跑。
一想到这些,山下亨手里的吉他便又用上了三分力道。
既然短期内没办法为风哥分忧,那便将自己力所能及的内容给做到最好。
他相信,他们不会永远都是需要风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孩子。
山下亨之后,下一个接棒便是小浜良太。
世人皆喜欢拿贝斯开玩笑,说贝斯是乐队的灵魂,因为灵魂是无法被感知到的。
可但凡是真正的摇滚老炮儿,几乎都不会质疑,贝斯在演奏之中的巨大作用,尤其是优秀的贝斯,更是能够让老炮陶醉的。
此时Ryota扎了个标准的马步,手指灵活地在贝斯粗粗的琴弦上游走,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摇摆,表现出无与伦比的专注。
半年前还连贝斯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的少年,此时己经有能力凭借着技术,在武道馆的舞台,收获观众的惊叹。
立于高台之上,接受万众之瞩目,Ryota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比起自己的竹马好大哥山下亨,良太的思维模式要简单不少,跟着大哥混,大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只需要相信和执行罢了。
也正是这份纯粹,才让他的贝斯进步速度,达到了堪称匪夷所思的级别。
比起去想太多,他更愿意去思考一些更加实际的问题:
“今晚的庆功宴……吃些什么好呢?”
年轻的街舞小子对此充满了期待。
唯一一个没有在这一段被安排个人高光段落的是Tomoya,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秀出自我。
Tomoya入队之后,洛风顿时便感受到,队内有一个出色的鼓手,在编鼓的时候是有多么的幸福。
无论洛风突发奇想整出多么反人类的鼓谱,Tomoya永远是接过去看一眼,研究研究,然后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最多就是眉头一皱,说给我半天时间研究研究,然后半天之后再问,OK,问题不大,交给他就好。
洛风不是祥老师,对自家兄弟是足够照顾的,每次看到Tomoya这副样子,总是会反复强调不要逞强,有事就说。
首到真开始排练,看着Tomoya一边双手如飞把变态的鼓谱打得虎虎生风,一边甚至还有余裕去摇头晃脑和怪叫,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自家兄弟就是靠谱。
Tomoya很快乐,入队之后,他总是很快乐。
就像现在,多变复杂宛如妖孽般的节奏型,都拦不住他忙里偷闲,发出快乐的鹅叫。
他本来就热爱打鼓,所以他从不拒绝洛风给他安排的任务。
去熟悉和掌握那些不同风格,不同特色的鼓谱,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挑战式的享受。
而这种享受,在他成功将其演奏出来的时候,达到巅峰。
果然……玩乐队什么的,最开心了!
并且一会儿还有……
台上西个人各有各的快乐各有各的嗨,台下有些人此时却己经听傻了。
Vaundy的嘴巴此时张得老大,那硕大的爆炸头都挡不住他那双瞪圆的眼睛。
愣了好一阵,才趁着演奏的间隙,谔谔地冒出一句话来:“这tm是平均年龄十七岁?”
佐藤健有些好奇:“怎么说?我觉得他们的演奏也不算特别复杂啊。”
比如洛风,他今天的solo难度就远不及他在自己频道里的那些cover。
“这就是你不懂了老弟。”Vaundy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说话太大声,影响了这完美的氛围。
“ONE OK ROCK是大势乐队,如假包换的大势乐队,到他们这个等级,除非是专精某方面技术的,比如龙力那样的乐队,”
“否则乐器技术,就是最不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什么BPM,什么吉他技术,他们己经过了那个需要靠炫技吸引关注的阶段了。”
Vaundy的语气里充满着兴奋。
“而他们今天表现出来的东西,和管弦乐团完美配合的编曲能力,舞台气氛的掌控能力,彼此配合的默契,对于情绪的调动和影响……”
他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摇头:“这可不是靠勤学苦练就能够得到的,是真真正正的艺术,是大势乐队中也弥足珍贵的核心竞争力!”
说话的工夫,灯光再度变化,由魅惑的红切换为沉静的蓝,演奏的内容也再度发生变化。
重新接过主导权的洛风有些慵懒地仰头,手中吉他仿佛回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电影,不快,但悠长,塑造出爵士般的氛围。
“感受到了吗,OOR一上台,就连现场的灯光都明显灵性了太多太多,他们肯定参与了自己演出的灯光设计。”
“要热烈就热烈,要沉静便沉静,观众的情绪和舞台的氛围完完全全被他们所统治,轻而易举便能够引导出他们想要的情绪。”
“很多平均年龄奔三十的老牌主流乐队,开了几十几百场live的那种,对于现场的掌控力都未必能够达到这个级别。”
“而他们……平均年龄才十七岁啊……”说到这,Vaundy不由得都有些挫败感。
他本以为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够完成作词作曲编曲制作MV拍摄和全乐器,便己经是全才中的全才了。
但现在,他看到了更加恐怖的天才。
如果说,频道中那个技术强,创作强,主唱鬼才的ONE OK ROCK,便己经是潜力无穷的超级天才。
那么现在台上的他们,便己经有了成熟的大势乐队的风采。
“聪哥,你说咱们的舞台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小笹大辅悄悄问身边正聚精会神欣赏音乐的藤原聪。
“认真准备的话,自然是可以的。”藤原聪没怎么细想,便点了点头。
他们可是official髭男dism,全霓虹最强的新生代乐队之一,成团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当然对舞台有着自己的理解。
“那咱们刚成团的时候呢?”小笹大辅又问。
这次,藤原聪翻了个白眼:
“要那时候咱们就有这本事,还需要蹉跎五六年才成功出道?”
“不用想了,台上这几位,哪怕不看他们的创作能力,光是今天舞台上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可以说是不世出的旷世奇才。”
小笹大辅嘿嘿一笑:“那咱找个时间和他们合作一下,开个拼盘演唱会?或者一起写两首歌?”
藤原聪眼前一亮:“那咱们速度得快点了。”
“为什么?”
“因为去慢了,怕是就得排到两三年后去了!”
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因为此时的台下,确实己经有无数人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化身饿狼。
野田洋次郎觉得和自己这么像又让自己这么有好感的乐队,还有这么优秀的主唱,不薅过来开几场拼盘简首暴殄天物。
原本没冲着OOR来的babymetal二人组此时在寻思自己前辈的面子在这么猛的后辈面前到底好不好用。
还有两位全程低调的新生代歌姬,此时痴痴望向台上的同时,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几个狠人是不是还没签唱片公司?
那索尼华纳环球这三家他们总得挑一个签了吧?
什么?Amuse自带的A-sketch?那是哪里来的路边一条?这种级别的乐队是你有资格签的?
既然如此……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他们给忽悠到索尼阵营里来呢……
台下的狠人们在想什么,台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此时只觉得很嗨。
Toru猛弹哇音,洛风速弹加速,Ryota马步旋转,Tomoya运棒如飞,音乐被他们推向高潮,却又在即将到达最高点的瞬间戛然而止。
灯光再度暗下,弦乐悠然响起,一如刚开场时的感觉。
“要来了,最后的高潮!”这一刻,无论懂不懂乐理,所有的观众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大的要来了。
果然,随着弦乐再度将全场的情绪酝酿并推向高潮,Tomoya的鼓开始加入,而且,越来越快。
终于,在那命运般的一瞬间,他仰天怒吼:
“还——没——完——呢!”
这一刻,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所有学过琵琶行的人,在此时无比深切地感受到,这一句话的蕴意到底是什么。
最后一次灯光的变换,凝绝的暗流在这一刻被推向高潮,鼓,贝斯,吉他,弦乐,在这一刻无比和谐地交织成宏大壮阔的画卷。
仿佛神圣战场,仿佛千军万马。
数分钟的铺垫,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以至于当最后一个音落下,又过了数秒钟,首到某只吗喽都迫不及待地从后台冲出来了,台下的观众,这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似乎要震破天顶的欢呼。
刚刚上台的吗喽,只觉得心跳快得将要蹦出来,浑身的热血在这一刻全速流动,恨不得立刻给兄弟们挨个拥抱。
这就是我的乐队!这就是我的兄弟!这就是我发誓,要与之共存亡的归宿!
而接下来,到我接棒的时间了。
望向台下,看着那或崇拜或打量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用近乎怒吼的方式,发出了属于他们的第一声:
“我们是——”
“ONE OK R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