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的,不透光的头套瞬间被粗暴地套在了刘柠的脑袋上。
头套彻底 隔绝了她怨毒的目光和那张涕泪横流的丑脸。
只剩下被束缚的身体发出徒劳绝望的呜咽。
季凛深垂眸看着怀里的路时曼,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冷沉嗓音带着询问:“这个脏东西,你想怎么玩?”
路时曼认真思考起来,睫毛忽闪忽闪。
她看着被套着头套,形如烂泥的刘柠,再看看被保镖们按在远处的K等人,眼底闪过促狭:“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呀,最是心软 ~”
她拖长了音调,声音温软,像圣母:“我这辈子就见不得骨肉分离。”
路时曼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仿佛充满悲悯:“刘小姐的父亲不是还在国内嘛,他老人家一个人在里面多孤单啊。”
“啧啧,他一定非常想念女儿吧?我想,刘小姐心里也一定记挂着她的老父亲呢。”
她抬起脸,眼睛里写满真诚:“所以啊,老公,我们最该做的,当然是送刘小姐回国,让她早日跟亲爱的爸爸团聚。”
“一家人嘛,整整齐齐多好。”
路池绪带着秦姣姣走了过来。
秦姣姣在一旁非常适时地拍了下手,完美捧哏:“对对对,我们曼曼真是菩萨心肠。”
路时曼被秦姣姣夸,傲娇地昂着下巴:“而且,举报这种在逃的重要涉案人员,可是有奖金的呢。”
秦姣姣嘻嘻一笑:“还能得个优秀市民的奖状。”
路时曼毫不犹豫,手一挥:“咱俩平分,奖金归我,奖状归你。”
秦姣姣皱眉:“为什么不是奖金归我,奖状归你?”
“你比我优秀,那奖状自然得给优秀的人。”
一句话把秦姣姣哄得心花怒放,她一把推开季凛深,反手抱住路时曼,下巴在她肩头蹭蹭:“曼曼~就知道你最好啦,比我那傻缺老公好多了。”
“嗯呐,你也比我傻缺老公...”路时曼话说一半,感受到身后的注视,话锋一转:“一样好。”
路池绪跟季凛深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回。
路池绪碰了碰季凛深手臂,压低声音:“看到了吧,俩傻子凑一块效果就是这样。”
季凛深没说话,只是回了二哥一个深有同感,无法 反驳的眼神。
正要继续吐槽,路池绪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脸色瞬间变了。
一股强烈的心虚感立刻攥住了他。
他匆忙接通电话,还未调整好表情:“喂,大哥?”
手机那头传来路砚南温润,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在哪?”
路池绪心下一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在...在酒店呢,怎么了哥?”他撒谎的时候气息明显不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路砚南平静却更感压力的反问:“确定在酒店?”
“确...确定啊!”路池绪强作镇定。
“呵。”电话里传来一声极淡的冷哼:“我在酒店大堂。”
“你亲自下来,三分钟之内,或者,我让人上去请你?”后果自负这西个字,路砚南虽然没有明说,但己经在那声冷笑里昭然若揭。
路砚南的声音不大,但在肃杀的安静环境下,清晰传到几人耳朵里。
路池绪顿时慌了,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坦白:“大哥,我错了,骗你的,我们不在酒店,在集市这边。”
在路砚南开口之前,他又补充一句:“我们现在就回,最多二十分钟。”
不等路砚南再说什么,路池绪飞快挂了电话,感觉后背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路时曼好奇凑过去:“大哥怎么来了?是出差吗?”
路池绪没好气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我哪知道!”
季凛深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难怪三哥会莫名其妙发那种威胁消息。
合着是,屎被大哥甩给路简珩了。
见差不多要回去,季凛深朝保镖吩咐:“货带好,严加看管。”
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的K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以为处置完了刘柠就能放过他们。
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季凛深和路池绪的方向卑微求饶:“老板们,求求您们放我们一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您放过我们,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
“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求求您,求求您。”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跟着哭爹喊娘地哀求起来,场面顿时有些嘈杂混乱。
季凛深脸上那点了然的笑意瞬间消失,转头看向K。
不同于刚才对刘柠的冰冷阴鸷,反而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意,却让人感觉更冷。
“放?”季凛深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那温和的笑容如同面具:“当然可以。”
K等人温颜,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狂喜瞬间冲昏了他们的头脑。
“谢谢大老板,谢谢大老板,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就滚,马上滚,这辈子都不出现在您面前。”K挣扎着就想爬起来。
“等等。”季凛深慢悠悠开口,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在K他们刚落回胸腔的心上。
几人僵住,惊恐地看着他。
季凛深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惊骇的脸,语带笑意:“你们一共,七个人。”他伸出食指,随意地点了点。
空气瞬间凝固。
季凛深的笑容加深,近乎残忍,带着一种逗弄猎物的玩味:“但路,只有西条。”
他看着眼前几张瞬间褪尽血色的脸,如同恶魔低语:“只能出去西个,你们自己选。”
死寂!
短暂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
“只能出去西个 ?”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这句话,恐惧瞬间点燃了导火索。
为了活命,人内心的黑暗和自私被激发到了极致。
“对,只能出去西个。”K猛地反应过来,他离门口最近,眼中凶光毕现,忘却疼痛,转头就狠狠推向身后的人。
被他撞到的人发出怒吼:“你他妈想一个人跑?”
随即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拳头砸向旁边的人。
“操,凭什么你们能走?”
“别跟我抢。”
“滚开!”
“啊啊啊啊!”
刚才还抱团哭喊的七个人,在生存名额和极度恐慌的驱使下,瞬间变成了凶狠互撕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