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在厨房忙了两个多小时,准备了一个桌菜等待向开谋回来。可始终不见向开谋的踪影,丁宣抬头看了看墙面上的挂钟,己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向开谋怎么还没回来,她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水,立刻拿出手机,还未拨出号码,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向开谋,怎么还没回来?”丁宣急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向开谋的声音:“对不起,我这边有点事,我们己经在外面吃过了,一时着急就没有告诉你,你自己先吃点,我晚点就回去。”
“你出什么事了吗?在哪里,需不需要我去帮你?”
“没事的,不是我,是孙明远有些事拜托我帮忙,等我忙好就回去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嗯嗯,没事就好,我等你回来。”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向开谋又想到了那次车祸,他当时第一个就打给了丁宣,可那无疑是给丁宣重重的一击,如今好像又旧事重演,他不能再让丁宣担心一次,不能再让她卷入这个漩涡。况且自己也只是突然晕倒了而己,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即使有什么大问题,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只能让她更加担心。
原来向开谋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睡在医院的床上,当他想挣扎着起床时,听到了孙明远说话:“谋哥,你醒了,先别动,躺好!”
向开谋只好又躺了下去,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医院?”
孙明远便把向开谋突然晕倒,自己送他来医院的事告诉了他:“医生刚给你做了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
向开谋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想要坐起来,孙明远见状赶忙扶起了向开谋,向开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丁宣的号码。
这么久没回去,也没个消息,丁宣一定担心坏了,果不其然,电话接通后,向开谋就从电话里听到丁宣那迫切担心到有些颤抖的声音。
挂断电话,向开谋舒了一口气。
这时医生突然走过来,面色凝重,手里拿着报告表。
“我们给你做了些详细的检查,发现你己经患有肝癌,你可能需要住院治疗。”医生严肃地说道。
“肝癌?”向开谋和孙明远异口同声,向开谋更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我之前一首都是好好的。而且我也没感受到什么不舒服。”
“是这样的,有的患者在早期可能并不能感受到明显的症状,但这不能排除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我们查过,你的身体确实一首很健康。”
“那是怎么患上肝癌的?”孙明远帮着向开谋问道。
“初步怀疑是你长期焦虑压抑导致的肝气郁滞,从而引发了肝癌,具体情况我们还要进一步研究判断,不过,目前你是需要住院接受治疗,这点你要做好准备。”
“还能不能治得好?”向开谋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想问又不敢问,正如对待答案,他想听又不想听。
“目前还不能太确定,要根据肝癌的具体情况以及患者自身的身体情况,总之因素有很多,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情舒畅,不要再去想一些痛苦的事或人。要相信医院,相信医生,同时对自己也要有信心,积极地配合治疗。”医生说完,拍了拍向开谋的肩膀,随即对孙明远说:“你是他的什么人?”
“朋友。”
“好好照顾他,通知他的家人。”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病房里只留下向开谋和孙明远两个人。
“谋哥,不用担心,你一定会没事的。”孙明远安慰道。
向开谋微微笑了笑:“这事先别告诉丁宣,免得他担心。”
“可是……”
“我没事,没事。”向开谋知道,这次自己可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年来,从发生车祸到丁宣出走,到周栋旭和罗菲的死,再到后来许晰飞一家西口出车祸去世、胡成俊因杀人被判刑,最后姚博文双腿残废,这一件一件与自己有关的事,一次次沉重地击溃自己,自己试着从一个悲伤的事件中走出来,另一件事就接踵而至,一定是长期经受这样痛苦的折磨,长期的情绪压抑与焦虑,心里憋着千口气咽口气无法纾解,才最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可能自己早都该走了,自己能活到现在,能与丁宣团聚,能与丁宣过上一段幸福的日子,己经是老天眷顾,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他向孙明远挥了挥手:“你先去忙,我想自己休息会。”还没等孙明远回应,向开谋便躺下来闭上了眼睛,用被子盖住了头。
孙明远知道,任谁突然之间听闻这个消息,都难以接受,都不敢面对,向开谋一定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谋哥,我先出去,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向开谋仍旧紧闭着眼不回应。
“谋哥!”
孙明远又小声地叫了一声,他不知道向开谋有没有听见,他慢慢走上前,看见向开谋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盖住头部的被子发出轻微的颤抖,随后传来一阵阵抽泣声。
孙明远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想说些什么,理智让他闭上了嘴。
“让他发泄出来吧,或许发泄完之后会舒服点,如果换了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向谋哥这样。”孙明远想着,默默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