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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碰着贼人了
王盛带来的人一边分着大饼啃，一边顶着夜色跟着陈凡往深山里折。
每个人嘴里嚼着馅饼，手里都攥着枪，脚下又快又稳。
吃了人家救命粮，哪敢掉链子？
走到姜家沟后山时，天已经黑得深不可测，只有远处山顶偶尔能看到星光落成一缕银线，打在密林尽头，一切显得阴森且窒息。
陈凡动作没有一丝拖沓，一直快步领路，还不忘低声叮嘱身后。
“进林子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巡逻队多半失散分片儿了，闹不好指不定哪一撮人落单。”
他身上多了把五四手枪，是刚从姜昆那儿硬抢下来的。
猎枪这东西到这阵儿也只能作势子，真要碰上歹人和野兽，手里没家伙事儿，就是白给。
陈凡把枪别在腰间，整个人像根拉满弦的弓。
夜风吹动树梢哗哗作响，丛林间不时传来动物的低鸣和脚底下的咔嚓声，大家谁也不敢多说废话。
王盛他们虽不是第一次进山，但碰头陈凡领队，多少压着一股新鲜劲头，一路上问谁是谁、伤了没伤，人也收敛得多。
“陈队，巡逻队那几位具体叫什么？咱要是喊着找，可别叫错名，把自己人当外人。”
有个年纪小点儿的新兵低声发问，这小子叫李刚，跟在队伍最后头，步子跟得结结实实。
陈凡顺手捡了根树枝做标记，回头一边走一边低声交代：“叫陈向阳、陈佳杰、陈柏、还有四喜，那是佳杰亲弟，外号四狗子，嘴碎但人不坏。”
“还有赵雨，小子有点滑头但不会坑兄弟。找他们就按这名字喊，别弄岔。”
王盛点点头，扭头重复着这些名字给身后人传达。后排的马大驹憋不住嘴，掖着大饼含糊不清地嘀咕：“这名字都带个陈，老表兄弟哇。”
“废话，陈家沟嘛！”王盛低喝一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气氛一度沉重，不过有人说说笑笑，大家反而提了点神，脚步都快了不少。
进原始丛林之后连喘气都闷出卷泥巴味，空气里一股陡然浓重的窒息感。
陈凡时时用枪口拨开枝叶，遇见地势陡峭、落叶厚厚的地方就让两人结对，小心别踩断朽木、滑下石坡。
他时不时停下，仔细分辨周围隐约的脚步乱印和喘息，多年兵王经验让他神经敏锐到极致。
甫一进林，王盛皱着眉梢问：“陈队，这大晚上的，真能找到人？丛林里杂音太多了。”
“不试试，你回去交得了差？”陈凡头都不回，边走边冷静答道。
“这片林我待过，夜里风还没变，突发的大型活动动物只会走平地，避开稠密草丛。”
“大伙分成两队，我带一半人往北线，王盛你带两人左拣小路。碰到问题远距离喊人名字，有啥动静立刻收队。”
王盛应了声，顺手安排人手，十来个人不分你我，动作都快得像拉响了警报，连嘴里的粮食都咽下了大半。
陈凡深吸一口气，率先喊出：“陈向阳！四喜！陈柏！赵雨！”
这一连串喊出口，泛起山谷幽深回响。
王盛一队也是高声重复着各自负责喊的名字，为防误会，每次都把“自己人、巡逻队！”补在后头，免得把别的人或者山里干活的小山民吓出来。
刚开始喊没啥声息，回声在浓密的林间掩没，偶有夜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横穿黑暗。
越往深处去，空气里汗味、血腥味和枪油的金属味都缠到一块，像混沌的旧棉被包着人喘不过气。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正当前后队伍聚精会神，小李突然低声叫：“队长，小心前面有动物影子！”
大家一激灵，陈凡早有准备，五四式悄悄抬起，王盛则示意一众人稳住脚步。
只见前头漆黑的空地上冒出两点幽绿眼光，随即两头灰狼步子轻而慢，贴着地皮盘踞路口。
狼不是没见过人，但明晃晃的枪口和十来人的呼吸声让它们进退两难，嘴里低低发着威胁般的呜咽。
陈凡举枪不犹豫，冷声吼道：“放一枪警示，别乱来！”
砰！一道枪声落下，两头灰狼受惊猛地一窜，不约而同钻进远处草丛，眨眼消失不见。
有人偷偷咽了口唾沫，有人小声夸了一句“陈队够狠”，气氛紧绷之余倒缓下一点。
“都打起精神，别以为有枪唬得住一切，这地方真要遇上豹子同样不好使。继续喊，注意身边人，别掉队，都在吗？”
陈凡环视一圈，每个人点头，确认无恙，又继续向前。
山林黑压压、愈发阴森。
人一旦冷静下来，呼吸声和步伐声就格外清晰。
偶尔有谁裤脚被荆棘挂出丝线、手臂被草梗刮得生疼，也没人出声。
陈凡始终走在最前，眼神警惕、步伐干脆，时不时低声询问：“有血迹没？鞋印有没有？”
马大驹偶尔借着微弱手电照地，嗅到空气中一缕淡淡血腥，立刻轻声示警：“陈队，这边似乎有人受伤，血味有点重。”
陈凡仔细观察，见地上泥里夹杂着模糊脚印，还真像是受伤后拖拽的痕迹。
这时候，林间远远亮起一道红色手电光，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地高问。
“是不是……表哥？”
陈凡心头一热，立刻喊了一句：“陈柏！是我，带人来了！”
说着，他一挥手让队伍提速，带着王盛几步窜了过去。
靠近一看，只见陈柏抱着只破棉衣，浑身上下划痕密布，脸上脏得一塌糊涂。
见着陈凡，他劈头就扑上来：“凡哥，真是你！我还以为今晚要交代在林子里了！”
兄弟俩拍着肩膀都是实打实的劲儿，队伍也放松下气氛。
“行了，别废话。其他人呢？咋没一块儿？”陈凡一边仔细给他检查伤口，一边赶紧问。
陈柏吸了口带血的凉气，喘了好一会才道：“兄弟们都散了。”
“陈向阳先救了赵雨，把人往下托，后来又找到我。”
“咱仨跟着烟尘找出林子边的时候，终于碰着佳杰和四狗子兄弟俩，可那俩运气背，正被几个陌生人堵住了。”
“看样子是偷猎成行的，手里家伙都是铁管枪。咱们没装备，陈向阳跟他们动手，还是吃了亏。”
“怎么，对方直接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