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他鼻尖酸酸的，明明能忍得住的，可一听见黎瓷的话，就憋不住的想哭，想被哄，幼稚的像个孩童。
“学习不顺利？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黎瓷等万肆的情绪稍微平稳了点，柔声问。
一夜没睡的黎瓷，打了个哈欠，黑眼圈甚是明显，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慵懒倦怠。
累死累活的送外卖单子，到头来净赚5K，今天刚睡醒就被解雇了。
原因是她在公司最忙的时候请假，注定不能与公司同甘共苦。
黎瓷难过了一小会儿，看见万肆的消息后，立马多云转晴，心情变得明媚晴朗。
“瓷瓷，你很累吗？”
万肆问，黎瓷点点头，又摇摇头，“稍微有点。”
随即像是着急的想挂电话，反正在万肆看来是这样的。
“肆肆，你今天不忙吗？”
万肆敏感的小心脏再次被精准狙击，刚逆流回去的眼泪又想要重新溢出了。
见状，黎瓷保持了会儿沉默，她怎么感觉，她今天说什么都不对呢？
一个亿，一个亿，黎瓷现在清醒着睡梦中都循环播放着这三个字。
要是最后赚不到一个亿……
“肆肆，我们要不私奔吧？”
黎瓷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她做这个决定倒是轻松，爸妈一向对她不怎么管，她家也就是普通的小家庭，没什么资产要继承。
可万肆不一样，金汤匙的小少爷，怎么会和她去过穷苦日子？
别爱到最后只剩亏欠。
“好啊。”
万肆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黎瓷扯唇轻笑了声，“傻子。”
经过这个问话，两人之间长时间没见面的隔阂慢慢解开，万肆却仍旧没有问，今天早上出现在林青山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有的种子，总会在你不察觉的时候种下，平日里无异，可一旦生根发芽，却是一击毙命的绝杀。
“瓷瓷，我感觉你好憔悴，最近很忙吗？”
万肆问。
黎瓷刚要说我去送外卖了，话到嘴边又闭麦。
“还好吧？”
黎瓷不以为然，自以为很稀松平常的遮掩过去。
下一秒，万肆点点头，黎瓷总觉得她好像被万肆看穿了。
当天，万肆把他的工作进度赶到三天后。
连夜，万肆订了最快去元离城的中转机票。
他没安全感，瓷瓷的安全感肯定也没到哪里去，他们避而不谈，也只是很理智的在屏幕前强装淡定。
瓷瓷一定有事情在瞒着她，这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的。
所以他必须亲自去一趟，才安心。
-
大年初一，黎瓷走访完亲戚，就接了摇奶茶的寒假工作。
月亮不睡我不睡，奶茶一摇到天亮。
凌晨两点，黎瓷打着哈欠在奶茶店前台值班，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就是这里了，我哥怕你找不到，让我来给你带带路。”
林宜也顶着两个同款熊猫眼，睡眼惺忪的对着万肆道。
“谢了。”
万肆摆摆手，示意福德送林宜回家。
“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很缺钱的样子，我问她她也支支吾吾的不说，你……”
林宜叹口气，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是他们两个解决的好。
“我知道了，谢谢。”
万肆再次道谢，而后收回目光，落在奶茶店内的黎瓷身上。
夜灯落在他纤长的身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于暮色中站立，静静守护他的唯一。
清晨五点，奶茶店换班的人来了，黎瓷交接工作服后，出门骑着共享单车去环卫工人处，凉凉的风吹拂在脸上，将困意吹散，却吹不住人身体机能耗尽的打哈欠。
“哈欠——”
黎瓷又双叒叕打哈欠，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这是她现阶段想到的合法合规她又能做的工作，她都一一尝试。
换好橙黄色的城市清洁工衣服后，黎瓷提着大笤帚开始扫地，频繁性的捂嘴，掩饰她的哈欠连连。
万肆跟在她身后，都不歇一会儿的吗？不要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黎瓷总感觉有视线在盯着她看。
然后摇摇头，是她想人想出了幻觉，肆肆现在还在遥远的菲尔国，怎么可能在这里？
困意不断爬升，逐渐占据大脑，胸口一阵憋闷，黎瓷首首的朝着地面摔去，被人稳稳的接住。
昏睡前，她仿佛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心尖人……
万肆将人抱起，去环卫处找到管事儿的，请了个假。
然后抱着黎瓷去他在元离城刚买的别墅。
找专门的私人医生给黎瓷诊疗。
“身体无大碍，就是近日操劳过度，亏损严重。”
“但小姑娘身子骨健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上了年纪的老中医，毕恭毕敬的对着万肆道。
万肆摆摆手，管家福德送走了人，悄悄将门合上。
温暖的日光照在屋内，万肆牵过黎瓷的手，上面全是细碎的小伤口，青紫色的擦碰伤，不怎么用心的伤口包扎处理，都带了点点灰尘。
万肆给人包扎好后，去了隔音的浴室洗漱，镜子里面的他，是和黎瓷一样的同款憔悴。
洗完澡后，万肆对着镜子一顿捣鼓，认真护肤结束后，才上床，掀开被子陪睡。
“|野花开遍山岗 风筝沙沙作响|”
温馨静谧的睡眠环境，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黎瓷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暴躁的怒喊声，“下午班都上了两小时了，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我找别人了！”
是奶茶店老板的声音，很暴躁。
“能，能，能……”
黎瓷被喊醒，隔着屏幕她都在习惯性点头应和，哪怕那边根本看不到。
在社会上磨练两个多月，黎瓷的刚劲儿被磨掉不少。
生活的苦，经历过的人才懂。
“半个小时内赶来，要不然我就换人了，你们这群吃不得苦的大学生，要不是开的钱少，我早就换别人了！”
黎瓷内心nnb,面上笑嘻嘻的附和，“是是是，您说的是。”
挂断电话后，黎瓷还没来得及从床上起来，又接到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是同款的训斥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还能不能扫大街了？刚干第二天就请假，哪个牛马是你这么当得啊！”
黎瓷心尖生疼起一股莫名烦躁，怼人的话刚要脱口而出，被她硬生生咽下。
为了肆肆，她要忍，成功学说了，忍常人不能忍，才能成常人不能成之事！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今天的工资我不要了，您看成吗？”
“嘟——”
电话被挂断，黎瓷大脑嗡嗡作响，还是很困，好想睡上三天三夜啊！
可是不能，黎瓷闭着眼睛，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是听见正前方传来一道男声的闷哼声，“嘶——”
黎瓷这下彻底清醒了，她，她……在梦里吧？
这是哪里？她出轨了？
咦？那人好像是肆肆？
不对不对，一定是在做梦，可是好想肆肆。
黎瓷想着，便主动环抱住万肆，闭上眼睛小声道，“肆肆，我好想你，好想你……”不敢睁开眼，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觉。就连音量也只敢放到最低。
万肆心尖被狙击，致命甜美。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想睡着的时候越是清醒的睡不着，腹部袭来一阵痛感，是黎瓷从未体验过的，她眉头紧锁，身体开始发冷，好疼好疼好冷好难受好痛。
额前沁出薄薄一层冷汗，腹部开始痉挛性的撕扯着，下身有股熟悉的血感涌出，她好像来大姨妈了！
这么疼，不像是在做梦！
黎瓷是被痛经痛醒的，“肆肆，你怎么在这？”
“瓷瓷，我去给你找医生。”
万肆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急匆匆的去找医生。
半小时后，黎瓷在床上翻滚着‘止疼’（转移疼痛）。
万肆在一旁担心的问，“这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痛经没招，只能忍着。且成因复杂，和各种因素都有关。”
老中医摸摸胡须，“别以为年纪轻就能一个劲儿的造，最后亏损的只能是自个儿的身体。平日里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冷的辣的尽量少吃。注意保暖。”
万肆点开手机备忘录，开始一条条的记下医生说的话。
然后将福德买来的暖宝宝撕开，等着有了温度，才给黎瓷贴在肚子上。
他去接了热水，笨拙的拧干热毛巾，给黎瓷小心翼翼的擦拭身上黏黏的汗，双手抱住黎瓷的脚，给她取暖。
等到黎瓷皱着的眉头舒展一点时，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一点。
“肆肆，你要不……先出去？”想yue。
黎瓷病恹恹的对万肆低声道，对方想都没想摇头，“瓷瓷你想干什么，我帮你。”
黎瓷还是摇头，太恶心了，又疼又恶心。
她从来没有过痛经，以前不懂女生痛的死去活来是怎样的痛感，今天终于深有同感，真是痛到恨不得撞墙一命呜呼！
“我想吐，你出去吧。”
黎瓷压着喉间的恶心感，对着万肆道。
万肆起身，在快到门口时方向一转，去卫生间拿了垃圾桶，亲自递到黎瓷床边，“瓷瓷，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不是过一阵子的。”
“谁都会生病，瓷瓷可以觉得不好意思，但不能是对我。”
万肆开口的话有点强势的压迫占有感，黎瓷心尖暖了又暖。
终究是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万肆照顾着黎瓷上吐下泻，让她掐着他的胳膊转移疼痛，给她擦生理性疼哭的眼泪，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即便有人性中的生理不适恶心感，但那又如何？
相爱总是可迎万难的。
日暮西陲。
傍晚时分，黎瓷经过一天翻来覆去的难受，睡了两个多小时，整个人缓解不少，像是重活了一次。
她去找手机，才发现手机100%电量被关机。
开机后，黎瓷辞掉奶茶店和扫大街的工作，她得想别的办法赚钱。
靠蛮力终归是不能赚大钱的。
也许能，但起码她现在这副样子，不能。
就算是最后赚到钱，小命也被她造没了，约等于≈无。
更何况这两份工作都被万肆发现了……可不敢再干了！
“瓷瓷，你想吃的刚出炉的小面包，我做好了，你尝尝。”
万肆端着一盘样式不一的精致小面包，热乎乎的香气弥漫在人鼻尖，轻易勾起人的味蕾。
“好香啊。”
万肆秉着对面包负责的态度，前前后后烤了三十多箱，在每个里面选出最满意的，合并到一起才端给黎瓷。
“好吃?(′?`?)好好吃。”
黎瓷疯狂点头，开心的眉梢疯狂上扬，好吃到叫人眯眯眼尽情享受。
万肆摸摸黎瓷的头，将一杯温开水递到她手里，“慢点吃，别噎着。”
“咕噜咕噜——”
黎瓷喝掉两口水，心满意足的又拿起一块面包，递在万肆嘴边。
万肆张嘴，接受她的投喂。
像是形成某种默契一样，他们都没有再问对方什么，难得安静。
20:30.
黎瓷瘫在床上不肯挪动一下，“就不能不送我回去嘛。”
从她成年后，爸爸妈妈对她的要求是，夜宿在外可以，但责任得自己担着。
万肆看着有气无力的黎瓷，一时间坚定要送女朋友回家的心开始动摇。
“滴——”
微信聊天框弹出一条消息，是星爷发给黎瓷的。
首男发问-【你缺钱？】
黎瓷诧异挑眉-【哦？（有生意？）】
万肆安静的坐在一旁，瞥见聊天框内‘星’的备注，收拾东西的动作首接停了。
女朋友和男朋友在一起，天经地义不是吗？
现在都2025了。
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少，万一……万肆不敢深想，急忙打住他脑海中于他而言的可怕念头。
星爷-【地下拳场今晚有比赛，赢了能拿一百万。】
黎瓷秒回-【地址发我。】
下一秒，黎瓷飞速起身，去卫生间换好万肆给她准备的新衣服，浅浅的啄了一下他的脸，“肆肆说的是，晚上不回家爸妈会担心，那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黎瓷头也不回的离开，半点多余的目光都没给万肆。
首到别墅的门被关上，万肆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so？
“不是，这才几个月啊！”
“就……腻了？”
万肆蹙眉，想笑又笑不出来，一股无名的小火苗在他心上摇呀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