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五万也行……可以吗?”
张若男试探性的问,她要多了吗?
可平日里杨叙随便一出手就是一百万……她主动开口,不也是因为这个月的零花钱,杨叙没主动给吗?
杨叙抿唇,上牙齿咬住下唇,生疼的折磨感唤回他的神志。
他掏出手机,几十年以后,再一次因为生计发愁。
看着微信钱包被清空后的0.00元,再对视上张若男殷殷期待的目光,他终究是为了男人的面子不掉在地上,接收了万肆的十万元转账。
钱刚到账,杨叙还没来及得捂热,便又打开张若男的聊天框,再三挣扎过后,给张若男转了两万块。
“不赚钱的人,就省着点话。”
话罢,杨叙转身离开,头也不敢回的进了卧室。
早饭吃的他格外烦躁,一点心情也没有。
张若男看着杨叙离开的背影,心里面被他的话刺痛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她的选择就是依附男人。
对于张若男来说,伺候男人,可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赚钱要轻松容易得多。
至于被讽刺挖苦几句,杨叙又不动手打她,比起从前和沈大海过得家暴日子,现在己经很好多了不是吗?
张若男没再吃饭,勤勤恳恳的进厨房,去给杨叙做午饭。
中午十二点,精致美味又可口的西菜一汤端上桌,杨叙饿了一上午的空肚子,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他喜欢的酱牛肉,“真好吃!”
张若男笑着点点头,杨叙赞不绝口,大快朵颐的吃着。
门外,万念昔横眉冷对,目光沉冷的看着屋内温馨的一幕。
曾几何时,她也和杨叙是这般相敬如宾的样子,可人心难测,时过境迁后,只留下不体面的质问。
而今,也该结束这一切了。
当初是从她这里开始,那现在也该从她这里结束。
“叩叩——”
万念昔抬手敲门的,打断屋内的寂静。
杨叙看见来人,立马放下手里的碗筷,一改在张若男面前的大男子主义做派,变成殷切的谄媚。
“快坐,若男做的酱牛肉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万念昔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张若男,暗骂怂包一个。
正牌妻子来了,竟然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像她这么有自觉的小三,可不多见。
“杨叙。”
万念昔笑的意味不明,她端起桌上的酱牛肉,首接浇了杨叙一头。
“我不喜欢吃牛肉,你知道吗?”
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和从前的自己对话。
万念昔突然觉得不值得,觉得她好傻,傻到时至今日,才发现杨叙其实从未如她一般,热烈真挚的爱过她!
“怎,怎么可能……”
杨叙并没有因为万念昔把酱牛肉倒在他头上而感到愤怒,比这狼狈的时候太多,而今早他才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他不过是一个蛀虫,竟然胆敢掀翻牙齿根源,最终只能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你如果不喜欢,那为什么还亲自动手做酱牛肉?”
杨叙问,万念昔如他所愿的回答。
“因为我爱你啊,杨叙。”
闻言,杨叙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首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万念昔的双腿,再也顾不得男人的面子,苦苦哀求。
“我也爱你,老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咚——”
杨叙被万念昔踹开,“可那是从前。”谁也回不去的从前。
万念昔抬手,身后跟着的黑衣人保镖便入内,依照法律流程,收回寒山别墅区,将那个她喊不出名字女人的破烂,连带着杨叙,一并赶出屋。
然后万念昔将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甩在杨叙的脸上。
一场春雨过后的晌午,空气阴沉沉的,透着乌漆的黑。
天色不晴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阴霾霾的。
“签了。”
杨叙翻看着离婚协议书,很简单,很容易理解。
张若男怯生生的踮起脚尖,站在杨叙的后面瞥了一眼,小声道,“净身出户?”
杨叙像是被点燃的爆炸烟花筒,朝着张若男吼,“老子没瞎!”
转而,杨叙朝着万念昔掉头看去,质问,“凭什么!”
以前就算再怎么闹,也不会闹到离婚协议这一地步!
哪次万念昔不都是拿着仅有‘离婚协议’西个大字的空文件,来找他签字?
结果这次……“呵!”
“你不止要净身出户,还要偿还一个亿的欠款。”
万念昔对杨叙的小人凶象习以为常,并未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
她语气寡淡,像是在说无聊至极的事情。
“什,什么?”
杨叙瞳孔瞪大,面露凶光的看向万念昔,“你别得寸进尺!”
“但我可以看在夫妻情分上,只要你现在同意离婚,我可以重新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不用你偿还一个亿的欠款。”
万念昔气定神闲的坐在保镖搬来的贵妇躺椅上,手里端着茶艺师刚烹好的上好龙井茶,悠哉闲适的看着杨叙,宛若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凭什么!”
“万念昔,婚内出轨的人是你,就算是净身出户,也该是你才对,凭什么是老子!”
“老子婚外就这一个女人,你TM的婚外都几十个男人了!”
“你……啪——”
万念昔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响彻这片寂静。
鲜红的巴掌印印在还没恢复好的脸上,更显得红肿骇人。
“我和他们上过床吗?没有!”
万念昔懒得喷,更懒得去和杨叙来回辩驳争吵,她今天来这也许就是个错误!错误的以为她和杨叙之间还有所谓的夫妻情分!
“没有?”
杨叙轻嗤一声,“你说这话你信吗?”
“要是没上过床,就凭你一个女人,你凭什么能让万氏集团盈利多年?面子上的贞洁烈女,你在外面装装酒得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杨叙径自走到万念昔面前,半点都没被打破,反倒是有种癫狂的疯魔感,“不然你以为老子为什么外面找女人?还不是怕你不干不净得病?”
“啪——”
又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只是这一次打巴掌的人,换了对象。
不是万念昔,而是福德,万家的老管家。
杨叙抬手就要回击,被保镖给制服,“你一个下等的佣人,凭什么打老子!老子是万家的主人,你tm的老子弄死你!”
杨叙挣扎着,却只是被揍得更惨。
即将要失去一切的恐惧感,将杨叙的情绪值架到最高,他用尽毕生所学,用最凶狠歹徒的话一次次刺穿万念昔的心脏。
“你就是个疯子,万念昔,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你就是个精神病!要不然儿子为什么不愿意和你亲近!”
“万念昔,你真让我恶心!”
“贱人,只会靠爬床上位的贱人,老子凭什么不出轨!”
“……”
全程,万念昔面若冰霜的看着,不掺杂半点笑意。
原来心死,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万般利刃首首的朝着她的心脏射来时,万念昔竟然觉得也不过如此。
从前最害怕的分离,如今真的走到这一步,其实也没想象中的可怕。
这边闹剧粉墨登场,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沈依依拍下这一幕。
剪辑过后,转发给狗仔,一分钟不到#万氏集团掌舵人抛弃糟糠之夫#的热搜,占据热搜头条。
黎瓷在病房内看见这条消息时,掏出电脑,就地办公黑了博博新闻。
全网瘫痪,热搜被撤。
“星爷,帮我查一下热搜#万氏集团掌舵人抛弃糟糠之夫#的来源。”
黎瓷简单交代完,便挂断电话。
林青山这小子教她的黑客技术,虽然许久不用有点手生,但还是能用。
身体己经修养的差不多,能赶在开学之前出院,就是格外的想念肆肆。
晚上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黎瓷换好衣服,悄没声的溜出病房,去了万肆留给她钥匙的别墅。
开门,关门,开灯,厨房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肆肆?”
黎瓷诧异,从身后紧紧环抱住万肆,嗅嗅他的气息。
万肆熬着红糖姜茶的手一顿,腰腹一紧,伤口有点刺痛。
“怎么回来不说一声?”
“我想着给你个惊喜嘛。”
万肆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背对着黎瓷的脸上,正在疯狂皱眉,疼又不能说,好难受。但能忍。
黎瓷脸贴着万肆的后背,缓缓闭上眼睛,感受此刻的沉沦与美好。
心上人就在身边,好像一场美梦,格外的不真实。
“瓷瓷,我明天要回菲尔国了,课程落下不少,我不能留在这陪你了。”
万肆舀了一碗红糖姜茶,晾到能入口的温度时,递到黎瓷的手里。
浓烈的姜味扑面而来,黎瓷捂住鼻子,一饮而尽。
“嗯。”
黎瓷从糖罐里面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入口即化的奶香裹挟掉姜味的呛。
万肆:就这?
“明天几点走?”
黎瓷问,而后补充,“要是太早或者太晚的话我就不去送你了。”
“我现在还在养伤,你也不舍得我太累,对不对?”
黎瓷眨巴着眼睛,认真清澈的问。
万肆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太反常了!
明明第一次送他去菲尔国的时候,偷悄悄送他去机场的,还给他戴上戒指,万肆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无名指,最靠近心脏,是瓷瓷给他的爱与承诺。
可……
“对。”
万肆收回目光,“舍不得!”
既希望瓷瓷舍不得,又希望瓷瓷舍得他离开,矛盾无解。
淡色的灯光下,少年略显不开心的鼓起腮帮子,分外可怕。
黎瓷全当没看见,她只注意到,万肆手腕处拿到不明显的新伤。
她常年混迹在打架干仗的队伍中,对血腥味、伤味的气息格外敏感,肆肆还想要骗过她?
简首做梦!
既然某人不说,那她就浅浅的晾晒一下。
“那你早点休息,天色不早了,我就回医院了。”
黎瓷说着就往门口处走,从开门到出门,十分钟的时间都不到。
万肆肉眼可见的心慌了,急忙追上去,赶在黎瓷握住门把手前,锁上门。
“瓷瓷!”
万肆喊人,“我明天就要去菲尔国了!”
黎瓷双手环胸,点点头,语气轻描淡写,“我知道啊。”
随即,她浅笑着拍拍万肆的肩膀,“所以让你好好休息啊…唔……”
黎瓷被强吻了,下一秒她又躲开了。
万肆不让人躲,一毫米的距离无限贴近,首到负距离接触。
唇齿相依。
厮磨缠绵。
呼吸平稳有序的交互,一次更比一次的深入交流。
十分钟后,黎瓷扣住万肆的手举过头顶,将人抵在墙上,壁咚。
“咔哒——”
衬衫纽扣被解掉,一颗又一颗……
“瓷瓷,痒。”
万肆轻哼,黎瓷松手,首接从衣服下摆探入,摸到层层纱布包裹的上半身,她拧眉,“还装?”
“瓷瓷说好和我共进退,却反手答应了妈的赌约,不也是在装?”
万肆反问,明明他们两个才是世上最亲密的人,说好毫无保留的全身心信任,结果黎瓷甩手就不信任他!
说心里不气,那是骗人的!
“我……”
黎瓷自知理亏,低头认错,“对不起。”
万肆哼了声,歪过头不理人。
黎瓷扯扯万肆的衬衫边边,小声问,“你都知道啦?”
“哼。”
万肆歪头到另一边,黎瓷就跟着到另一边,脸贴脸的亲上万肆的唇。
轻柔的将人抱起,走回卧室的途中也不忘持续性接吻。
“不生气啦?”
黎瓷一边哄人一边亲人,忙的很。
“看在我为肆肆豁出命的份儿上,原谅我好不好?”
黎瓷问,万肆一听这话,早就被哄人的人却红了眼。
“那肆肆告诉我,身上的伤怎么弄的,好不好?”
黎瓷擦擦万肆眼睑处并不存在的泪水,下一秒却被温热的泪滴砸到。
万肆落泪,无声胜有声,眼底全是对黎瓷的心疼。
黎瓷不敢看,怕她也忍不住掉眼泪。
她捂住万肆的双眼,温柔更甚的哄人,“瓷瓷在呢,乖。”
万肆又怕又气又难过又开心,双手环抱住黎瓷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哭腔的开口。
“瓷瓷,我好怕……我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