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教室的,教室里一片乱哄哄,大家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我不关心,我也听不见,我使劲捂住自已的耳朵,我死死按住自已的头,我对自已说:这是梦,这一定是梦,醒来,快醒来。
“项悦,项悦!”
有人在推我,是孟潞:“项悦,刚在校门口和木少纠缠的人是你吗!”
嗡,我脑子炸成一片空白。
这不是梦,而且事实比我知道的还要糟糕,我的同学都看见了。
“真的是你?”孟潞一脸疑惑:“可你不是说,不是说。。。”
对,我说过,我说过‘这样的人给我我都不要!’。
结果,只不过见了一面,我三魂七魄全被勾没了。
我以前鄙视的蠢事,自已都干了一遍。
孟潞不是个刻薄的人,下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这天下刻薄的人想看我笑话的人大有人在。
“呦。这不是我们的生物课代表,项悦同学吗?”贺小如站在我桌旁,阴阳怪气。
我脑门突突突直跳,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
“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木少的第一百号女友,这个称呼你满意吗?”
果然...
“之前,是谁一脸不屑地说木少这样的人,给她她都不要。现在巴巴地贴上去又是谁,听说还亲手包了包子送上去,哈哈哈哈...”
立刻有喜欢八卦的人围了上来:“什么,木少,就是那位木少吗?”
“当然就是那位木少。”
“怎么回事,你说项悦和那位木少,女友什么的,贺小如你说清楚。”
“你们没看见吗,刚刚就在校门口,咱们的生物课代表...”
嗡嗡嗡,我的耳朵一片作响,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或者说我希望自已什么都听不见了。
谁来救救我。
拯救我的是老陈,他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了。
“吵什么吵!”他还是一贯的大嗓门:“有时间在那儿吵,就不能多去做几道题,多去背几个单词?”
“同学们啊,同学们啊...”
他又开始了他的‘同学们啊’。
“看不见墙上的数字吗?”
“还剩多少天?”
“六十天!”
“只剩六十天了啊,同学们啊。”
“这六十天,你们不想着多背几篇古文,多背几条公式,就知道在那里聊天聊天,聊天能让你们到时多考几分吗...”
“你们知不知道就是那区区几分能改变你们一生的命运...”
劈里啪啦一大串,老陈唾沫星子满天飞讲了足足五分钟,终于心满意足了。
然后,‘啪’一声把试卷往课桌上一放:“现在开始考试。”
我...
对了,我居然给忘了,今天要一模来着。
。。。
三天后,孟潞一脸死灰:“项悦,你考得怎么样?”
我摇摇头。
差,史无前例地差。
题目读着读着就能变成木阳那张脸,我忍不住拿笔直接直接戳过去,几次,我差点把试卷戳烂。
孟潞:“我也很差,只求不会被叫家长。”
老陈两大绝招,一招是‘同学们啊,同学们’,另一招就是叫家长。当他觉得他的‘同学们啊’对我们不能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时,他就会用‘家长啊,家长’来唤醒我们的神经。
说实话,那太丢人了。
看着爸妈被老陈孙子一样噼里嘭啷一顿教训,那滋味,我宁愿自已被大棍子抽。
但愿不会被叫家长吧,我祈求着。
**
三天后,我正准备做套试卷,学习委员让我去趟老陈的办公室。
一模的成绩还没公布,我知道了,我考得一定很差,差到老陈要专门对我‘同学啊,同学’。
路上,我遇到几个女生,她们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凑到一起,小声地叽叽喳喳。
只是那小声小得不够。
“就是她。。”
“那个...”
“木少...”
“一百号...”
我置若罔闻,类似的情景我遇到过几次了,一开始,我觉得愤怒,我会狠狠瞪她们,现在...
现在我麻木了,我只求这种闲言碎语不会传到老陈耳朵里,否则,他一定会说:“我早就说过,我早就说过...”
化学教研室就在眼前,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拉门把手。
另一手碰巧也伸了过来,那是一张很好看的手。
不对,这手怎么似曾相识?
我抬头,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仿佛被毒蛇咬了一般,我迅速缩手,他也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副很不高兴但又很不屑的样子。
门就在眼前,谁都没去打开,老陈的高嗓门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哎,哎,小吴,现在的学生真是让我愁死!”
“怎么了,老陈,又有那个调皮捣蛋的臭小子惹你生气了。”
“不是臭小子,是个女孩子,平时挺老实的,成绩也不错,怎么这次能差成这样。”
“女孩子啊,那多半是...”
“我知道,肯定是谈恋爱了,我也略微听到了一些消息。哎,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我得好好和她谈谈。”
...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成绩一落千丈加谈恋爱,这简直是对老陈的双重爆击,这一定会激怒老陈,他一定会对我爆爆击的。
不对,对我一个人的暴击肯定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一定会把我爸也拉过来。
我爸性格那么内向的人,他,他,他...
不行,绝对不能让我爸来。
对,老陈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他还不确定,只要我掩饰过去就行。
可是,我抬头看到眼前那个人,那个能轻易揭穿谎言的人就在眼前,只要他不说,只要他不说...
尽管万般不情愿,我还是带着几分恳求看向木阳。
他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
“你...”他压低声音,嘴边露出玩味的笑:“你这是在求我?”
我咬咬牙,点点头。
“好啊!”他邪魅地笑着。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忽然俯身,嘴巴贴着我的耳边,压着声音说:“做我一天的女朋友,我就帮你。”
...
我不可思议地瞪他。
他也瞪着我,眼中满是征服的渴望:“从来都是我木阳甩别人的份,没有谁敢甩我。做我一天的女朋友,把我哄开心了,然后让我甩掉,咱们就算两清了。”
我...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缺陷,吐出来的话却那样阴狠毒辣。
他的脸有多美,他的心大概就有多黑吧,羞辱别人也许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你做梦!”我狠狠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