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睁了睁眼,努力看清身下之人。
衣着朴素,但是长着一张丰神俊朗的脸,特别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她喜欢极了!
“这是哪里?”喜欢归喜欢,楚言掐着他的脖子不放,警惕着四周。
荒郊野外,哪里来的人家。
还刚好救下坠崖的她。
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微凉的指尖怜惜地滑过男子面颊。
可惜了这张脸,再喜欢,也留不得了。
男子被楚言掐得呼吸不上来,整张脸憋得通红,半点声透不出来。
他指了指自已的脖子,示意楚言放手。
楚言不仅不放,手指越发收紧。
“咳咳——”男子拼尽全力挤出一丝声音,“我家……”
再掐下去他真的要死了。
“是我家……”
楚言闻言腾出一只手,将男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隔着衣衫传来温暖的体温,掌心所过之处,并无异常。
确定男子身上没藏任何武器,她这才稍事松了力道,留给他半息喘息的空间。
“这位兄弟,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男子狠狠吸了几大口气,涨红了脸,怨怪地瞪了楚言一眼,“你这人,真是恩将仇报,我救了你不说,你还想掐死我。”
兄弟?
楚言低头瞄一眼身上的男装。
男子将楚言从身上推开:“你走吧,既然你无伤无病,就别赖在我家。”
“还打算给你敷药治伤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还有力气掐人,别浪费我亲自采的药,可废功夫了。”
男子碎碎念念,将摆好的药膏纱布一一收走。
看架势,当真不想管楚言的死活了。
楚言突然捂着左肩“哎哟”一声,赖着不走了:“你撞到我伤口了,好痛……”
她盯着男子上下开阖的唇,什么都没听进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走,带他回宫。
虽是第一次见他,但莫名喜欢得很。
就好像上辈子他们就是一对儿。
男子听到她痛呼,立即转头查看楚言伤势:“你没事吧,我瞧你躺在崖底,就背你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势……”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
药也不收了,人也不赶了。
楚言按住男子伸过来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那先不赶我走?”
她目光灼灼盯着男子的脸,毫不掩饰想对他的占有。
男子莫名脸红起来,想把手抽回来,被楚言按着动不了,赶紧别开脸,磕磕绊绊回道:“哎呀,没打算赶你,说气话呢。”
“方才你用力一推,碰着我伤口了,好像内伤了怎么办。”楚言勾起唇角,手上力道拉扯着,就是不放。
这人脸红的模样,真有趣。
管他是敌是友,屋内就他们两人,怕什么。
“你这么有劲,不像内伤,我单纯没见过世面,你别诓我。”
楚言举起右手,手腕处大片大片的擦伤,血肉模糊一片,连带衣袖都破成一条一条的。
“靠近些仔细瞧瞧,伤的重吗?”楚言借势一用力,将男子又往身前带了带。
两人中间,几乎贴着,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就喜欢逗单纯的人。
男子手忙脚乱挣开楚言的束缚,挑了罐素白瓷瓶的药,摆到她面前。
“喏,外伤用这个,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检查检查,再看用什么药比较好。”说着,男子直接上手去扯楚言的衣服。
楚言面色一变,捂着衣领避开:“不必,我自已来,你出去。”
方才还力道十足不让人走,怎么转眼就赶人了。
男子不解:“你右手有伤,脱衣服不方便,屋内又没有镜子,你查看身上的伤势也不方便。”
“还是我来帮你吧。”
楚言抓紧衣领,不让他碰到自已:“我可以。”
男子“唉”一声:“虽然我是书生,但一些跌打皮外的伤还是看得懂的,别小瞧我。”
他上手去扯楚言的腰带,指尖刚摸到料子是什么手感,被楚言一脚踹出房门。
“都是男子,你害羞什么!”男子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我只想帮你看伤,没别的意思。”
嘭——
楚言把门锁了。
调笑归调笑,不能让男子察觉她身份不同。
方才搜身的功夫, 她明明白白摸到男子身上的肌肉很紧实,绝非日日苦读的瘦弱书生。
楚言掂量掂量男子留给她的药罐,没有打开。
静坐片刻后,确认身体缓过来了,才起身。
打开门,男子背对着坐在台阶上,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门口。
“就结束了?”
男子赶忙站起来,又一次朝着楚言伸出手。
“让我看看你的伤,这么快能处理好吗。”
这一次,男子很顺利摸上楚言的手腕,顺利到楚言没有任何动作,很是平静。
他抬头,正好撞见楚言嘴角噙着笑,眸光幽幽望着他。
“你似乎对我的伤势格外关心。”
男子暗道不好,正打算逃,被楚言捉住手腕拉进屋子,整个人被抵在墙上。
楚言挑起他的下颔:“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为何出现在这里。”
男子被她撩得心里发毛, 顶不住一个呼吸的功夫,全吐露出来了。
“苏锦辞,锦囊的锦,言辞的辞,江南人士,进京赶考在此短住罢了……”
“哦——”
楚言贴近了些,带着血迹的右手从苏锦辞的肩膀一路滑到指尖。
“书生?”楚言扬起头,鼻息贴近他貌美的脸庞,在他耳边言语直白,“真不是刺客?”
她手指一捏下颔,逼迫苏锦辞与他对视。
苏锦辞被捏得脸颊鼓起嘟着嘴,唔唔呀呀含糊不清。
顶级貌美的脸,再怎么被蹂躏,还是美的 。
突然,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这里有间屋子,进去搜!”
楚言瞬间警觉,眸中迸发阵阵杀机,拎着苏锦辞往屋子里躲。
杀手找上门了。
苏锦辞挣脱开楚言的手,急急对她说道:“别怕,我带你躲起来,信我”
楚言素来是谨慎小心的人,不轻易信人,但只是看到苏锦辞坚定的眼神,莫名觉得可以信他一回。
苏锦辞拉着楚言来到衣柜前。
楚言拧着眉:“你这小屋家徒四壁,一眼就能瞧见这衣柜,我进去不是凭白受死?连还手都来不及。”
苏锦辞“我这衣柜不简单……”
没来得及解释两句,外面的喧闹已经来到门口。
苏锦辞着急起来,直接把楚言往里推。
信不信得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人刚藏好,“砰”一声,屋门被踹开。
苏锦辞赶紧拦上去:“你们是谁,干什——”
一把刀架在苏锦辞脖子上。
“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男子?”为首蒙面黑衣人凶道。
“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人。”
“一人?”黑衣人的刀往前一送,割破苏锦辞的肌肤,“一个人能在脸上掐出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