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南寻的裴庆快马加鞭往京城送来消息。
绥县决堤了。
皇帝知道这个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是召集文武百官,想对策。
当然了。
此事,宋御史是既高兴又忐忑。
高兴的是,宋清漪的梦,竟然又一次成真了。可同时,他也在忐忑,以梦预测未来发生的事,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担心,宋清漪是被世人认为是怪物。
世人愚昧,一旦有些事情超脱了他们的掌控,就势必会想办法将其除掉。
他不知道自已赌的这一把,到底赌赢了没有。
朝会散去之后。
宋御史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被福全请到了御书房,说是陛下召见他。
于是,他更紧张了。
这个时候,他再怎么紧张都没有办法。
事情已经发生,只能静候结果。
御书房内。
内阁大学士徐则安,钦天监,镇国公以及卫太师也在。
他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匍匐跪地,“臣宋康参见陛下!”
此时龙椅上的皇帝,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他也没立即叫宋御史起身,而是低沉道:“宋御史,绥县决堤一事,真是你家那庶女预知到的?”
此事关系甚大,皇帝必须谨慎,这种光怪陆离之事,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臣……臣确定,小女说,她自小,一旦反复做着同一个梦,这个梦里的事情就会发生,起初臣是不信的,后来经过羊角巷坍塌一事,臣不得不重视,直到小女又说,她最近一直反复的做同一个梦,说是梦见绥县决堤了,臣不敢拿绥县那么多生命开玩笑,只能冒着风险向陛下上报这件事。”
这些都是宋清漪教他说的。
宋清漪说,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实属无稽之谈。”大学士徐则安立即站出来反驳。
他自小饱览群书,自是不相信这种说法。
若世间真有能预知未来之人,那这世间岂不是乱套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
镇国公也附言,“臣也不太相信。”让他相信这么邪乎的事,还不如让他相信,绥县决堤,就是宋御史搞出来的。
但这种猜想,又不切实际。
绥县距离京城那么远,宋康没这么大的能力,当然了,他也没有这样的脑子,策划出绥县决堤这种事来。
“这……微臣所言皆属实啊陛下。”宋御史说。
一直不说话的卫太师这个时候倒是站出来了,他朝皇帝抱拳,“陛下,臣年幼时曾读过一些野史札记,比如民间流传的《白狐与书生》《聊斋》等这些书中不都讲述的是光怪陆离之事吗?虽无人能证实其是否真实存在,但无风不起浪,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宋家二姑娘真能预测未来也无可厚非。”
“再者,也许世间真有神也说不定呢?不然,世人为何大多求神拜佛?虽然世人不能亲眼所见,但并不代表,其就不存在。”
卫太师所言有理有据,徐则安等人,也无话反驳。
是啊。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没见过并不代表其不存在。
不然世人为何要有求神拜佛之说?
众人好像被卫太师给说服了。
就连皇帝也是。
“陛下,不若宣这个宋清漪入宫亲自询问?”镇国公实在是非常好奇这位能预测未来的宋家二姑娘。
卫太师也道:“老臣也好奇这位宋二姑娘。”
其实不止他们好奇,皇帝也非常好奇。
这段时间他一直让人注意着此人的动静,但传来的消息,均是没有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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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几日的恢复,玉徵的脸上稍微有了些起色,额头上的伤口也正在慢慢的愈合,可能是因为长新肉,伤口很痒,玉徵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挠。
“姑娘,赵大夫说了,伤口痒说明开始长肉了,绝对不能伸手挠,不然,就算有玉容膏,也极其容易留疤。”春禾见她总是想去挠,不停地阻止她。
谁会知道,在所有人看来极其难得的玉容膏,在她姑娘这里,摆了一大排。
都是宫里那位送来的。
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
看来啊,陛下是真的将她家姑娘放在心上了。
对于这一点,春禾是非常高兴的。
玉徵放下手,说道:“那你给我弄点冰来冷敷一下吧。”赵大夫说,冷敷有止痒的效果。
但她现在不能受凉,还是尽量不要冷敷。
“那也不行,若是您再受凉,奴婢可就没辙了。”春禾听见这话,第一时间便是摇头拒绝。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春禾,到底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
“自然是姑娘您管奴婢,但您现在这样,奴婢绝对不允许您任性。”春禾朝她翻大白眼。
玉徵索性不理会她,让她去大厨房那边给大家拿晚饭,将她支走。
感觉她都快变成老妈子了。
将春禾支走之后,玉徵身边就只留下红鸾一个人。
“红鸾,要不你偷偷给我弄点止痒的药来?”玉徵朝老实巴交不说话的红鸾眨巴眼。
谁料,红鸾立即跪地,“小主,奴婢不能。”
得!
这个更老实。
无法,玉徵只能忍着,“好吧,你起来就是,别动不动就跪,这里不是皇宫。”
玲珑居在翻新的时候,玉徵就给自已弄了个小厨房。
这几日,她的吃食,都是在玲珑居做。
但春禾红鸾他们几个的吃食,都是去大厨房那边拿。
春禾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脸色也不太好。
玉徵抬眸,看向她,“怎么了?”
“厨房这些人又开始见人下菜碟了,如今您不管中馈了,他们倒是胆大起来了。”
“他们为难你了?”
春禾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说话有些难听,奴婢没忍住,刺了他们几句。”
“不过,姑娘,奴婢撞见了二姑娘,她似乎很得意,所以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陛下召见了宋二姑娘,还对她进行了封赏,就连宋御史,也得到了陛下的嘉奖。”
玉徵神情一顿,“那又如何?”宋清漪得什么封赏,那是她的事,都跟自已没关系。
“可是您不觉得奇怪吗?陛下为何要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