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全完了!”陈昌森一脸颓废地跌坐在沙发上,冲着陈竞争发牢骚。
这场闹剧里面最糟心的当属他了,当他得知张向峰率队投奔了李世群之后就惶惶不可终日,跑到金陵来找陈竞争寻求庇护,结果就被使唤着去打税警大队。
上次在徐州,两军玩了一出双簧,并非真的打,他也压根没把税警大队的两千人马放在眼里,谁曾想,这次一玩真格的,就把自己的底牌全扔进去了。
特别是张向峰的突然加入,兄弟反目之后就结下了血海深仇,这次被仇家给包围了,岂能轻易脱身?
陈竞争心情也是抑郁,把怒气首接撒在了金诚三的身上,气急败坏地骂起来:“都是你这贱人,你他妈的真能搅和事!你告诉我, 现在咋办?”
金诚三确实一脸的无赖相:“怎么能怪我,是你们自己无能!我给你们的计划都是完美无瑕的……”
“你个搅屎棍子!祸害!”陈竞争指着门口方向,恶狠狠地说“不要逼我动手,马上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昌森掏出手枪来,拉栓上膛,正要瞄准金诚三,却被陈竞争伸手按住了:“让她走!”
金诚三哼了一声,朝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提醒说:“走投无路的时候,满洲国是你们最后的选择!”
“滚!”
这是两个大老爷们给她的临别祝福。
陈昌森皱眉说:“干爹啊,咱们不该信这个女人的破嘴,现在搞了个鸡飞蛋打,第二军怕是保不住了,这个咋办啊?要不……”
“要不怎么样?”陈竞争虎着脸,“你想让我再次启用姓谷的那小子是不是?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这小子一身反骨,我可不后悔针对他!就算没有这个女人捣鼓,我也要治一治他了。”
陈昌森继续劝说:“这小子本身没啥能耐,可这家伙会舔腚沟子,他背叛了你,转投他人,是他没良心,确实该死!可现在咱们跳陷阱里了,您位高权重,没啥损失,可俺就不行了,没了第二军,我只能上街上要饭去了!”
陈竞争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这点能耐?他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陈昌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干爹啊,这关乎我的前程啊,还有您的名望,请干爹快点出手吧!”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李世群敢跟我对着干,那周福海要是不给我面子,也休怪我无情!”
陈竞争抓起电话,先打给了周福海,结果被秘书告知人正在军委会主持会议,商讨针对第二军的作战方案。
接着打给李世群,李世群倒是接了电话。
“李主任啊,你抓的那个谷俊宇是我的义子,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如果罪无可赦,可千万别给我面子。”
谁都知道他说的是体面话,言外之意是告诉对方:这小子是我的人,你心里给我有点数。
谁料李世群根本不按他的套路走,当时就顺着他的话说:“陈老放心,我一定会公事公办!”
陈竞争不放心,追问起来:“李主任打算怎么公事公办啊?”
李世群回答:“查封经营场所,没收违禁物品,收缴所有非法所得……”
“嗯,做得不错!”陈竞争咬牙切齿地夸奖了一句,“不知道我现在是否方便问一下你们的办案进度走到哪一步了?”
李世群很礼貌地回答:“人犯己经全部交代了!”
陈竞争头顶微微冒汗:“他交代什么了?”
李世群回话:“他己经承认自己贩卖烟土的罪行了。”
陈竞争的心放下了一些:“很好,如果涉及到政府人员,记住了,一定要彻查到底,消灭这些蛀虫!如果有最新的进展,要及时向我汇报。”
挂了电话,陈竞争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给挖走了一大块,烟土生意可是日进斗金,现在让手下人给一锅端了,偏偏李世群还是一个死脑筋的家伙,听不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一心要办了谷俊宇,戳穿自己的钱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把手当成这样,实在是憋屈。
陈昌森试探性地问:“干爹,你刚才不是说要无情一下么?”
“你闭嘴!”为避免尴尬,陈竞争只能骂他一句,自己又咬了咬牙,拿起电话打给了梅机关的机关长,同时也是最高军事顾问的影佐祯昭,此人才是汪伪政权的实际操控人。
一番周旋之后,影佐祯昭同意帮忙联络李世群,先放出谷俊宇,再强令税警大队和特务大队停止围攻第二军残部。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李世群同意放人,却不同意放过第二军,除非第二军接受特务总处的收编。
当然,这个计策也是谷俊宇给他提出来的,有现成的兵马,何必再到处征兵,顺便还可以把第二军彻底给拆解了。
为防止事态失控,中日高层只能对他进行了让步,尽管陈昌森一万个不高兴,可也只能乖乖地交出指挥权。
他不交也不行,反正现在他己经完全没办法操控第二军了,于此同时,陈竞争也对他表示了应有的关心:“你先回去休息几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务!”
堂堂一个集团军司令,突然赋闲了,心里自然是难受,迫不及待地问:“干爹,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陈竞争正心烦意乱呢,斜着眼睛回答说:“要不,先做个保卫处长吧,别看只是一个处长,权利和责任可不小……”
“那不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头头么?”陈昌森当时就不乐意了,“干爹,你看我对你忠心耿耿,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带兵打仗……”
陈竞争反问:“保卫处没有兵?!处长的官虽然小,可也是京官,前途还是不小的!”
陈昌森见他脸色难看,不敢再说话,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堂堂中将司令,即将成为保卫处长,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