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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华星的天空在燃烧。
林玄站在战舰的舷窗前，看着那道贯穿天地的紫黑色光柱将万年冰层蒸发殆尽。他的右臂己经完全虚化，紫黑色的能量像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混沌引擎的警报声尖锐刺耳，但更刺耳的是卡尔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回响，冰冷得像是从宇宙尽头传来。
"把混沌之种交出来。"
林玄没有回答。他的左手紧握着那颗奇异的晶体，一半金黄一半紫黑的光芒从指缝间渗出，在昏暗的驾驶舱内投下诡异的光影。他能感觉到混沌之种在发烫，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温度，而是一种首达灵魂的灼烧感。
战舰外，卡尔的身影悬浮在虚空之中。他的白袍在能量风暴中纹丝不动，黑白逆相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身后的景象——那道撕裂宇宙的裂缝中，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你赢不了的。"卡尔的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耐心，"虚空己经苏醒，抵抗只会让你在乎的人死得更痛苦。"
林玄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医疗舱的方向。琪琳就躺在那里，靠着混沌引擎分离出的能量维持着最后的生命体征。47小时32分钟——这是混沌引擎给出的倒计时，也是他心头最沉重的枷锁。
"你可以带着她逃走。"卡尔突然说道，声音里竟带着几分蛊惑，"混沌之种足够治愈她，也足够让你们躲到宇宙尽头。"
这个提议像毒蛇一样钻进林玄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点头了。但下一秒，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刘闯被虚空腐蚀的右臂不受控制地痉挛；赵信临死前那句"告诉琪琳...她的狙击课...我永远不及格..."；还有那些被联邦放弃的边缘星域，数亿生命在紫黑色潮汐中无声湮灭。
"我不会逃。"林玄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也不会把混沌之种交给你。"
卡尔的表情终于变了。那张永远平静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紫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他缓缓抬起手，黑洞引擎的核心开始剧烈旋转，周围的星空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扭曲变形。
"你以为自己是谁？"卡尔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某种歇斯底里的尖锐，"救世主？英雄？看看你自己！"
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束击中战舰，驾驶舱的金属墙壁瞬间汽化。林玄被冲击波掀飞，后背重重撞在控制台上。混沌引擎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虚空寄生率83%！宿主意识即将被侵蚀！】
透过破碎的舱壁，林玄看到更可怕的景象——虚空的潮汐正在吞噬最近的恒星系，行星像糖球一样在紫黑色能量中溶解。而联邦的方舟舰队正在撤离，无数逃生舱像受惊的萤火虫般西散奔逃。
混沌之种在他手中剧烈震动，两种颜色的能量开始疯狂旋转。林玄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武器，而是钥匙。夜消失前没说完的话，蕾娜最后的暗示，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如此..."他艰难地站起身，鲜血从嘴角溢出，"你想要的不只是混沌之种...你想要的是..."
卡尔的表情彻底扭曲了。他猛地扑来，白袍在虚空中拉出一道残影："闭嘴！"
但林玄的动作更快。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混沌之种狠狠按进自己的胸口。晶体刺破皮肤，金与黑的光芒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血管。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
两种能量在他体内疯狂对冲，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混沌引擎的警报声变成了尖锐的悲鸣：【错误！错误！宿主基因链崩溃！】
卡尔停在半空，紫黑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你...你疯了？！"
林玄己经说不出话了。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下透出刺目的光芒。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他却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因为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琪琳苏醒的身影，看到了刘闯震惊的表情，看到了那道贯穿宇宙的裂缝开始颤抖、扭曲、最终——
崩塌。
虚空古神的眼睛闭上了。
卡尔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他的身体像沙堡一样在能量风暴中瓦解。而林玄的意识，则坠入了一片温暖的金色海洋。
在彻底消失前，他仿佛听到了琪琳的呼喊，那么远，又那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