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愣了很久的墨樱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利刃,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震颤,“我墨樱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若真有你这种女儿……”
这时,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推屏风声打断。
夜萝像一阵裹挟着怒火的风,从雕花屏风后冲出来。
她穿着缀满珍珠的丝绸睡裙,发丝因怒火凌乱却不减艳丽,美眸燃烧着熊熊怒意。
伴随着“啪!啪!” 两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炸开,夜萝的巴掌精准落在许沁左右脸颊。
许沁两颗带血的牙齿混着血水喷溅在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上。
“你这蠢猪!你前世,竟敢帮着你男友欺负妈妈!”
夜萝抬脚狠狠碾过许沁手背,拖鞋跟上的钻石深深划许沁破皮肤:“前世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啊?你男友都当着你面说要扒妈妈皮了!!你为什么还和他恋爱?”
她又一脚踹在许沁腰侧,将人踹得侧翻在地,“还捧一碗白粥踩妈妈的爱?你这种垃圾也配提‘想回家’?”
在夜萝狂风暴雨般的殴打下,许沁蜷缩着护住头,夜萝的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力道,肋骨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可当她抬起头,望见夜萝因愤怒而泛红的美眸,竟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 美神发怒的姿态太过耀眼,虽然娇纵恶劣,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凌厉。
仿佛一朵极致美丽的恶之花,就算狠辣危险到能将人撕碎,却亦令人甘愿沉溺。
“什么前世?我不相信!”
这时,墨宴的声音响起,比寒风更冷:“许沁!除非我的脑子被狗血烂文剧情给夺舍了!”
“否则,我决不会认你这种帮着外人欺负我妈的蠢货当妹妹!”
他长臂一伸将夜萝揽入怀中,避开许沁挣扎时乱挥的手。
许沁不甘地伸手抓向墨樱的裙摆,哭道:“妈妈,我前世真的是你的女儿!”
墨樱则优雅地后退半步,丝绸睡裙扫过地面,仿佛在远离什么污秽之物。
“不,我不要你这种女儿!我墨樱只有一个女儿,只有我的小公主墨夜萝!” 墨樱对许沁厉声道。
面对自称前世曾欺负过她的许沁,她眼神冰冷如蛇。
她扭头对着暗处的保镖颔首:“把这疯子拖出去。”
“妈妈!” 夜萝倚在墨宴怀里柔软发丝蹭过他西装领口,语气却依然娇纵尖锐,“这种疯子以后要是再来,我打断她的腿!”
墨樱伸手抚平女儿皱起的眉,宠溺道:“我的小公主可不能为这种垃圾脏了手,有妈妈在。”
许沁则被保镖粗鲁地拽着胳膊拖行,后背的伤在地面摩擦出长长的血痕。
她望着墨樱温柔抚摸夜萝的模样,突然想起前世她自己发烧时,墨樱也是这样温柔地守在床边整夜未眠。
可她病好后,却仍然嫌弃墨樱没给她家的感觉。
此刻,墨樱看向夜萝的眼神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炽热宠溺,与看向她时的冷漠疏离对比鲜明。
“记住,” 墨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沁被扔出门外的瞬间,听见她说,“你这疯子若再敢出现在墨家领地,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别墅大门轰然关闭,将温暖与光明彻底隔绝。
许沁躺在雨水泥泞中,看着头顶墨色的天空,终于明白:她曾经的不珍惜,不仅亲手葬送了过去的幸福,如今连靠忏悔求得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而门内,夜萝正搂着墨樱撒娇,墨宴默默将毛毯披在她肩头,三人的身影在落地窗前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卷。
这个家的温馨,己经永远与许沁无关了。
*
夜越来越深。
雨浸透的衣衫紧贴在许沁身上,伤口在风中刺痛,她一瘸一拐地敲响杨焰的房门时,指甲缝里还嵌着墨家别墅外的泥渍。
开门的瞬间,屋内暖黄的灯光刺得她眯起眼,杨焰叼着烟斜倚在门框,扫过她鼻青脸肿的模样,故作潇洒地笑道:“怎么,被人打了?”
“杨焰……” 许沁喉咙发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刻的杨焰对她而言,己不再是炽热的爱,只是溺水者最后的浮木。
她想起被墨樱一家驱赶时的狼狈,想起养父母驱赶她时决绝的眼神,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被赶出家门了,现在只有你……”
“怕什么?” 杨焰自以为帅气地弹了弹烟灰,不料烟头火星溅在许沁手背。
杨焰并没有察觉继续说道:“你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八,他们当初签了领养协议,按法律就得养到你成年。”
他突然捏住许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平时不是挺横吗?现在倒会哭了?”
许沁被捏得生疼,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杨焰的衣角。
她想起前世墨樱为她遮风挡雨的模样,想起墨樱的心己经被夜萝占据,现在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只剩下杨焰。
她于是放下对杨焰惹事的不满,依赖地将脸埋进杨焰怀里,压抑地哭出声:“我该怎么办……”
“回家闹。反抗你父母!”
杨焰掰开她的手指,将她推到墙边,“告诉你父母,敢甩包袱就是违法!”
“凭什么当初把你从孤儿院领出来,现在说不要就不要?”
许沁闻言心虚道:“我闹?可是今天的事,我也有不对……”
杨焰的声音带着自信道:“你不欠他们!要知道,你本来有可能能被豪门收养的!”
“当初要不是他们非要领养你,你现在早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了。”
许沁:“!”
杨焰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剜开许沁心底最痛的伤口。
她想起前世墨家别墅的水晶吊灯,想起今生墨樱对她疏离的眼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凌晨三点,许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在养父母家门前。
她举起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终于敲响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铁门。
“谁?” 养父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许沁喉咙发紧,刚开口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是我…… 爸,妈,我知道错了。”
铁门缓缓打开。
养母裹着单薄的棉袄出现在门口,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养母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你走吧。我们没你这个偏向混混的女儿。”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许沁绝望了,她尖叫着猛地冲进屋里,“我还不到十八岁,法律规定你们必须养我到成年!”
她情绪崩溃,抓起桌上她幼时与养父母拍的的全家福相框,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满地都是,“当初孤儿院那么多孩子,是你们非要领养我!”
“你们现在想甩包袱?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