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星核崩塌的轰鸣声中,苏婉被萧九龄护在身下。星屑如暴雨倾盆,却在她周身自动凝成屏障——那是“创世星核”的金光在护佑他们。萧九龄的玉牌碎片嵌在她掌心,与星核的光纹完美契合,像两片终于归位的拼图。
“看!”萧九龄指向星核中心。
那里悬浮着枚菱形晶体,表面流转着与“双生茧”相同的星轨纹路。晶体中央,一道虚影正缓缓成型——是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眉眼与苏婉有七分相似,怀里抱着个裹着星茧的婴儿。
“是曾祖母……”苏婉的声音发颤。
“不。”萧九龄的指尖抚过她腕间的丝线,“这是‘星茧原’。”
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回响:“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你们。”
(二)
星茧原的虚影伸出手,指尖穿过苏婉的胸膛。苏婉看见自己的心脏里,正流转着与星茧原相同的星芒——那是历代“双生者”的真心,像星河般在她血脉里奔涌。
“这是……”
“‘双生引’的本源。”星茧原的声音温柔却沉重,“三百年前,你们的曾祖母用真心将它封入星核,为的是不让它被天枢利用。可天枢的科技,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
萧九龄的瞳孔骤缩。他想起昨夜李老师发来的星图——星茧原的位置,正是天枢“量子重生计划”的核心坐标。“他们要……”
“复活枢主。”星茧原的虚影突然扭曲,“三百年前他被星核反噬而死,却用科技手段将意识封入量子空间。如今星核松动,他的意识要借‘双生引’的本源重生。”
苏婉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想起溶洞里影卫面具下的脸——那些“相似的脸”,根本不是历代“双生者”的残魂,而是枢主意识分裂出的“分身”。
“那我们的……”
“你们的真心,是唯一的钥匙。”星茧原的虚影指向萧九龄心口的玉牌碎片,“当年曾祖母将玉牌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我。合二为一时,就能锁死枢主的意识。”
(三)
“砰!”
星核突然剧烈震动。天枢的无人机群撞碎了最后一层屏障,量子炮的蓝光如毒蛇般窜向星茧原。枢主的声音混着机械杂音炸响:“苏婉!萧九龄!交出‘双生引’的本源,否则我让整个星海变成你们的葬礼!”
萧九龄突然拽起苏婉的手,两人朝着星茧原狂奔。他们的血在星核表面画出星图,每一步都踩碎一道量子屏障。“狗哥,”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玉牌碎片在发烫!”
“它在认主。”萧九龄的指尖渗出金血——那是玉牌碎片与他血脉共鸣的证明,“曾祖母说过,玉牌是‘双生引’的骨,星茧原是‘双生引’的魂。我们要做的,是把枢主的意识从星核里剜出来!”
星茧原的虚影突然展开羽翼。苏婉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虚影,而是由亿万颗星子组成的实体——每颗星子都刻着“双生者”的名字,其中最亮的那颗,正是她的名字“苏婉”。
“接住!”星茧原的声音带着决绝,“用你们的真心,把它捏碎!”
(西)
萧九龄将玉牌碎片按在苏婉掌心。两人的血同时渗进碎片纹路,在星茧原表面凝成道金纹。苏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涌出来——是曾祖母绣绷上的针脚声,是萧九龄戏台上水袖翻卷的脆响,是三百年前灯船上那盏鲤鱼灯的暖光。
“原来……”她的声音哽咽,“这就是‘双生引’的本源。”
“是我们的真心。”萧九龄吻她的发顶,“从第一世在寒山寺相遇,到这一世在星海相拥,所有轮回里的‘双生’,都是为了此刻。”
两人同时发力。金纹像活物般钻进星茧原,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枢主的量子炮蓝光骤然暴涨,却在触及星茧原的瞬间被金纹反弹,炸得无人机群纷纷坠毁。
“不!”枢主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三百年了……我明明算到了所有可能……”
“因为你漏算了真心。”苏婉的声音比星核更亮,“真心不是数据,是光。光,从来不会被科技计算。”
(五)
星茧原的金光突然暴涨。枢主的量子意识被撕成碎片,融入星海的星光里。星核停止了震动,开始缓缓修复,那些悬浮的“双生茧”重新闭合,露出里面安详的“双生者”——她们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与苏婉相同的星光。
“成功了?”萧九龄的声音发颤。
“不。”苏婉望着星茧原中央的虚影,“这只是开始。”
虚影微笑着点头。它伸出指尖,点在苏婉和萧九龄眉心。两人的记忆突然翻涌——三百年前,曾祖母在寒山寺将玉牌交给曾祖父;民国二十三年,他们在戏园后台交换星笺;昨夜,他们在老宅阁楼翻到《星枢要术》残页……所有轮回里的片段,此刻都化作星芒,在他们血脉里流淌。
“原来,”苏婉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我们从未分开过。”
(六)
星海深处传来悠扬的琵琶声。苏婉转头望去,星兽正载着他们飞向星核殿的废墟。废墟上,新的星茧正在凝结——这次,茧身的纹路是并蒂莲,每片花瓣都刻着“苏婉”和“萧九龄”的名字。
“那是……”
“咱们的‘双生茧’。”星兽的声音里带着温暖的笑意,“它会带着你们的真心,去下一个需要守护的地方。”
萧九龄将苏婉的手按在茧上。两人的血渗进茧纹,在表面画出朵小小的并蒂莲。“下一世,”他说,“我们会在哪里相遇?”
苏婉望着星海尽头的晨光,轻声道:“可能在江南的雨巷,可能在西北的荒漠,可能在任何有星子的地方。”她的指尖抚过他腕间的丝线,“但无论哪里,我都会在雷暴里喊你‘星儿’,在戏园后台给你递陈皮糖,在你护着‘双生茧’时,站在你身前。”
(七)
星茧突然泛起涟漪。苏婉的倒影从茧中走出,穿着与曾祖母相同的月白旗袍,怀里抱着个裹着星茧的婴儿——正是三百年前那个被护着的“星兽胚胎”。
“阿婉。”倒影开口,声音像极了曾祖母的温软,“下一世,换我来护着你。”
苏婉的眼泪滴在倒影心口。倒影的指尖抚过她的脸,与她掌心的星茧原纹路重合。“不。”她笑着说,“我们要一起护着彼此,护着这颗永远不灭的星。”
星兽振翅,掀起的气浪将星茧推向星海深处。苏婉和萧九龄相视而笑,手牵着手,朝着新的黎明走去。
风里飘着星茧的微光,混着星海的咸。远处,传来李老师的消息提示音:“星图显示,‘双生茧’的下一个坐标在——”
苏婉和萧九龄同时望向彼此。
“下一世,”他们异口同声,“我们会在那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