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暮色中的奢侈品店灯火如昼，温枝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整个店面仿佛被月光浸透。
她穿着件黑色赫本裙，露背设计勾勒出蝴蝶骨惊心动魄的曲线，腰肢细得仿佛双手就能圈住。
几位正在挑选珠宝的男士不自觉地停下动作，导购的欢迎词卡在喉咙里。
"需要...什么？"导购找回声音时，目光流连在她瓷白的锁骨处。
"袖扣。"温枝的声音轻得像雪落。浓密的睫毛垂落时，在眼下投下羽毛般的阴影，灯光在她唇珠上凝成一点星芒。
“那您的预算大概是多少呢？"
温枝咬着唇算了算，房租水电打车费...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比了个数字："大概...两万左右。"
导购小姐的笑容僵了一瞬："这个价位可能有点难找，我们这里主打的是高奢..."
"没关系的。"温枝急忙摆手，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我可以看看别的..."
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女店长走了过来："我记得库房有一对两万出头的，要不要拿来给您看看？"
当那对精致的蓝宝石袖扣摆在丝绒托盘上时，温枝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冰凉的金属，想象它们别在顾沉舟衬衫袖口的样子。
"就这个吧。"她轻声说，让她想想：以后的通勤工具换成地铁好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好的，小姐，您今天消费满两万，可以获得我们顶楼AIHELANAB餐厅的圣诞限定双人套餐券。"
导购小姐微笑着递过一张烫金卡片，"祝您用餐愉快，圣诞节快乐。"
温枝轻轻接过优惠券，指尖在卡片边缘了一下。
黑色的丝绒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在餐厅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像一朵安静绽放的昙花。
"您的圣诞特惠套餐。"侍者端上精致的餐点，却被她面前的美貌晃得差点失手打翻酒杯。
温枝小声道谢，目光却不自觉地被不远处多人座的喧闹吸引。
那个穿着暗纹西装的身影太过熟悉——顾沉舟正被几位商界大佬围着敬酒，他今天穿的正是前段时间她熨烫的衬衫。
"顾哥哥~"娇嗔声刺破喧闹。
一个女人的指甲己攀上顾沉舟的领带，红唇逼近时，她刻意用胸脯蹭过他手臂。
顾沉舟漫不经心晃着酒杯，目光仍锁在温枝发的用餐照上，首到唇角传来触感。
他偏头躲过深吻，那个吻便印在唇角。
在满座哄笑中，他慵懒拭去唇印的动作像猎豹舔舐爪牙，风流又危险。
抬眸时却撞进一片破碎的星空——角落里的温枝踉跄起身，珍珠手链突然断裂，珠子滚过她的脚背，消失在桌底黑暗里。
"小姐？"侍者慌忙去扶。
她摇头时泪珠悬在睫毛将落未落，黑色裙摆扫过满地珍珠。
“嘟嘟嘟……”
“嘟嘟嘟……”
自从圣诞节晚上睡觉之前，顾沉舟看到温枝发的信息：
【顾总，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我要回家一趟，想请个长假。如果不行的话，那我就向人事提交辞职信。】
【钱够用吗？请多少天都可以。】
手机在红木桌面震出沉闷的回响，顾沉舟盯着屏幕上最后那条消息——
【够的，我父母有钱，谢谢顾总。】
发送时间停在圣诞夜23:59，像截断时光的刀锋。
"第三天了。"他扯松领带，眼底熬出血丝。
这三天温枝杳无音讯，不管发多少信息，打多少电话，都没有回复。
今早徐秘书交来文件时，手指在牛皮纸袋上反复："温秘书的档案...有些特殊。"
水晶烟灰缸突然被扫落在地。
"十二岁父母双亡？"顾沉舟扯出档案页的手青筋暴起，"她明明说回家看——"
暴雨夜的监控照片撞进视线：扭曲的护栏贯穿轿车，雨刷器还在徒劳摆动。下一页是档案记录，娟秀字迹填在监护人栏：【无】。
最底下压着张褪色合照——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破旧玩偶，站在两座墓碑中间努力挤出笑容。
"车祸当晚是下雨天，因为雷雨交加，温秘书和保姆提前去到了餐厅，等着过生日。"徐秘书声音发涩，
"但是，在父母来的路上，遭遇了不幸，温秘书她…抱着蛋糕在ICU外等到天亮..."
咖啡渍在温枝熨好的衬衫上蔓延，顾沉舟想起她总用身体挡住发霉的墙角，想起她说下雨天打雷的时候，说"我害怕”眼睛里面的泪珠。
落地窗映出他坍塌的脊背，那个抱着破玩偶在墓碑前微笑的小女孩，此刻正用温柔刀凌迟他的心脏。
"找！"顾沉舟踹翻古董椅，红木碎屑溅上温枝熨好的西装裤，"把地球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手机第47次自动挂断时，听筒突然传来呼吸声。他几乎是跪扑到满地狼藉中："枝枝？"
滋滋声裹扎着她糖霜般的嗓音："顾总有事？"
"为什么不回信息？"他喉咙像塞了碎玻璃，"至少让我知道..."
"员工守则第三条，"她轻笑，"非工作时间无需接听上司电话。"
顾沉舟攥紧她落在办公室的发圈，柠檬香气绞进指缝："我们之间只有雇佣关系？"
电话那头静了三秒。
"还有什么其他关系吗？"电话在书房突然挂断，忙音化作毒蜂刺穿耳膜。
红酒渍在他膝下蔓延，像婚礼地毯上泼洒的血。
听筒里细微的碰撞声像冰锥刺进太阳穴——是温枝玄关那个灯的声音，总是滋滋的。
顾沉舟的迈巴赫在雪夜漂移出三道黑痕。车门甩在积雪堆时，他听见自己骨骼在暴怒中咯咯作响。
"枝枝！"拳峰砸在门板震落浮灰，监控镜头被西装外套猛地罩住。
三声钝响后，意大利手工皮鞋踹裂了门框，木屑飞溅中他看见——
温枝蜷在地板像片融化的雪。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唇色却惨白如纸，指尖还勾着滚落在地的退烧药板，空了三格。
"发烧了？"顾沉舟嘶吼着抱起她，滚烫的额头贴上他颈动脉，"叫陈院长带设备过来！现在！"
怀里的身体轻得吓人，睫毛在青灰眼睑投下死亡阴影。随行医生扒开她眼皮时手在抖："39.6℃！脑膜刺激症阳性！"
冰袋压上她后颈那刻，温枝忽然颤着眼睫睁开缝。顾沉舟染血的手指抚过她干裂的唇："乖，别睡..."
却见她涣散的瞳孔里，映出天花板上旋转的吊灯——那是他上个星期装的，因为枝枝说这个灯总是不亮，此刻正晃成模糊的光斑。
急救车顶灯划破雪幕时，医生扯开她衣领贴电极片，顾沉舟突然死死按住胸口，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