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
老太太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掩饰。
“派出所的同志,那么多年前的事,我老婆子记不清楚了。”
“您再好好想想。”
张弛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比如,有没有人在这里鬼鬼祟祟挖过什么东西?或者,有没有闻到过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紧紧的盯着老太太的脸,微表情技能施展。
【非法处理尸体】这个提示,让他首接联想到了掩埋。
老太太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神躲闪开去。
“挖东西?没...没见过。”
她的声音有些发干。
“那时候这儿刚建好,乱糟糟的,谁知道有没有人挖东西。”
“是吗?”
张弛往前踏了一小步,靠近老太太。
“阿婆,我们接到线报,说当年这里可能发生过一起很严重的案件。”
顿了顿,接着说道。
“一个姓林的女老师,在这附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太太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端着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了。
“女老师?不...不晓得。”
她的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
“林文静老师,你还有印象吗?”
张弛步步紧逼。
“她当年就在附近的学校教书,人很好,长得也俊。”
老太太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没......没印象。”
“阿婆。”
张弛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处理尸体,可不是小事。”
他抬头看了看老太太,笑了笑,继而转严肃的说道。
“如果只是被人胁迫,或者有其他隐情,现在说出来,还来及争取宽大处理。”
他这是在诈她。
利用系统给的【非法处理尸体】这个精准信息,首接点破,攻破老太太的心理防线。
老太太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搪瓷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混着泥污溅了她一裤脚。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你......你胡说啥!”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起来。
“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能处理啥尸首!你个后生,可不敢乱讲话!”
张弛并没有后退,他有着系统的提示,明确就是这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负隅顽抗。
他继续说道。
“王秀兰,我们早就掌握了,要不怎么首接找你,看你年龄,是给你机会。”
“我们查出来,和你交代出来,能一样吗?”
“最后再问你一遍,五年前的夏天,林文静老师失踪的晚上,你在干什么?”
他根本不给老太太喘息的机会,
首接喊出了老太太的名字,以及系统提示的关键信息。
老太太在张弛的语言轰炸中,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晃了晃,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的眼神从惊恐,慢慢变得绝望,最后化作一片死灰。
周围乘凉的老人都似乎觉察到了这边的异样,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
过了许久,老太太终于发出了一声如同蚊蚋般带着哭腔的低语。
张弛心中一凛。
有门!
“那是谁?”
他追问道。
老太太却只是摇头,眼泪顺着脸颊的皱纹流淌了下来。
沉默了很久,只是无声的流泪。
张弛也保持沉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老太太在那痛哭。
过了许久,最后老太太终于断断续续的叙说出了事实。
“是我那个不争气的畜生儿子...是他...是他失手打死了人....”
断断续续的哭诉,伴随着老太太绝望的捶打。
“他怕了...他求我...我能怎么办啊,....那是我的儿子呀......”
"那天晚上,他慌慌张张跑回来,说......说闯了大祸......"
“我...我就帮他...帮他把人埋在了......埋在了当时还没盖好的这楼的地基下面......”
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涕不成声。
张弛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一个失足的儿子,一个溺爱的母亲,共同掩盖了一桩罪行,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五年多
看着己经痛哭不己的老太太。
张弛迅速到小区门口的小杂货店摆放的公用电话,拨通了所长办公室的电话。
“所长,城西新建小区祥和里三号楼,发现林文静失踪案重要线索,嫌疑人基本锁定,初步供认了卖尸地点。”
电话那头的所长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挂断电话付费后,迅速返回到楼道口,看着己经瘫坐在地上的王秀兰,心情复杂。
这也是一个溺爱过头的母亲,为了儿子,啥都干,害人害己。
他原本只是想在离开前,了却一桩心事,给所里解决下这个遗憾,没有想到却揭开了如此沉重的真相。
掏出证件,驱散了周边看热闹的人群。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
所长带着几名民警匆匆赶到。
看着眼前的情景,听完张弛的简单汇报,所长的表情很精彩,有兴奋也有凝重,又有些释然。
“小张...没想到,没想到临走前给咱所里解决了这个案子,我老刘代表所里谢谢你了。”
所长拍了拍张弛的肩膀,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慨。
后续的现场封锁、取证、以及对王秀兰儿子的抓捕,
张弛没有再参与进来。
他默默的回到了派出所。
去县局报到的车,己经在门口静静的等着了。
师父老刘站在车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你小子......真是......”
老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张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车窗外的师父,嘴角勾起了一抹释然的弧度。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这个他工作了不少时间,却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城郊派出所。
县GA大楼,比派出所气派的多了。
张弛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楼顶悬挂的国徽,阳光有些晃眼。
第二次要到这里来工作,心情颇有些复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三楼刑警大队的门口,张弛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略显厚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