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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仰光银行的玻璃幕墙。陈野蜷缩在银行后巷的垃圾箱后，湿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的伤口。阿诺的钻戒在指间泛着冷光，戒圈内侧的"1704"数字像一道未解的密码。
三小时前那场爆炸的余波仍在耳中轰鸣。他摸了摸腰间，防水袋里的U盘还在，但苏晴塞给他的车钥匙己经弯曲变形——最后看见她时，那支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正刺入她的颈动脉。
银行旋转门不断吐出撑伞的顾客。陈野数到第十二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大厅时，突然眯起眼睛——那人左手无名指戴着枚蓝宝石戒指，进闸机时习惯性用右手刷门禁卡。
"赵晏......"
陈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在新闻里被称为"东南亚慈善之王"的男人，此刻就站在离他三十米远的地方。账簿最后一页的照片在脑海中闪回——二十年前的赵晏穿着警服，和父亲勾肩搭背站在警校的操场上。
自动玻璃门开合的间隙，陈野听见大堂经理谄媚的声音："赵董事长，您的私人保险箱己经准备好了。"
通风管道的铁皮刮破了手肘。陈野像蛇一样在黑暗的管道中爬行，追踪着下方赵晏的脚步声。透过排气孔的缝隙，他看见赵晏独自走进VIP保险库，指纹解锁了最里侧的银色金属柜。
保险柜开启的瞬间，陈野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本蓝色账簿，封皮烫金的"ZY"字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赵晏取出最厚的那本，翻到中间某页，突然冷笑出声。
"陈国华啊陈国华......"他的手指抚过某行字迹，"死了二十年还要给我添乱。"
陈野的呼吸停滞了。父亲的名字像一把刀刺进太阳穴。他下意识往前倾身，通风管道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赵晏猛地抬头。就在他手伸向腰间时，银行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进保险库："赵董事长，有炸弹威胁！请立即撤离！"
趁乱滑出通风管道的陈野，在赵晏被护送离开后三秒就闪进了保险库。他抓起那本蓝色账簿塞进怀里，却在转身时撞上了冰冷的枪管。
"我猜你就会来。"大堂经理举着伯莱塔，另一只手按下警报器，"赵董事长说你会来偷他的慈善账本。"
红色警报灯开始旋转。陈野瞥见对方胸牌上的名字——吴敏登，和账簿里某个每月收受巨额转账的缅甸官员同名。
"你知道这里面记着什么吗？"陈野突然笑了，"你老婆在瑞士的别墅，你儿子在英国的学费......"
枪管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陈野趁机将账簿拍在对方脸上，一个肘击撞碎了他的喉结。警报声中，他翻出窗户，沿着排水管滑向地下停车场。
集装箱码头弥漫着鱼腥味和机油味。陈野躲在"金海号"货轮的阴影里，借着探照灯翻看账簿。泛黄的纸页上，六爷的笔迹密密麻麻记录着数以万计的转账：
【2005.9.17 云州分行王行长收200万美元 备注:缉毒设备采购款】
【2010.3.2 转账柬埔寨孤儿院1800万 实际去向:蓝幽灵实验室】
【2019.6.15 支付赵晏"禁毒基金"5000万美元 资金来源:中国财政拨款】
最后几页贴着剪报合集：赵晏接受央视采访、赵晏与缅甸高官握手、赵晏在禁毒晚宴上举杯......每张照片旁都标注着具体金额和日期，像是某种罪恶的价目表。
陈野的指尖停在最后一页。那里用红笔写着段话：
【龙王真实身份确认:赵氏集团董事长赵晏。1998年云州缉毒行动泄密案主谋，陈国华系替罪羊。注:每月5号通过澳门赌场洗钱2000万，联系人何先生。】
海浪拍打着堤岸。陈野摸出防水袋里的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当他把账簿最后一页拍照上传时，系统突然跳出苏晴预设的自动回复：
【证据己接收。别回中国，赵晏控制了缉毒局高层。】
探照灯突然扫过来。陈野合上电脑，看见五个黑影正沿着码头逼近。领头的举起扩音器："陈野！把账簿交出来！"
是橡胶厂交火时见过的罗星汉副手！陈野把账簿塞回怀里，翻身跳上货轮甲板。子弹追着他的脚步打在集装箱上，迸溅出耀眼的火花。
"你逃不掉的！"追兵的声音混着海风传来，"赵董事长己经派人去接你母亲了！"
陈野的血液瞬间冻结。母亲？她早在二十年前就......
突然明白过来的陈野猛地扑向船舷。但为时己晚——一支麻醉镖扎进了他的脖颈。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赵晏站在码头灯塔下，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