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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殡仪馆的菊花香混着雨水的气息。陈野站在吊唁队伍末尾，黑色口罩遮住了他下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老K的遗像挂在灵堂正中，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笔挺警服，嘴角带着陈野从未见过的笑容——这根本不是档案室里那张严肃的证件照。
"请113号来宾上前献花。"
电子音在灵堂回荡。陈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号码牌——114号，正好能看清前面人的动作。林锋穿着部长制服走到遗像前，将白菊放在棺椁上的动作优雅得体，但陈野注意到他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着——这是林锋撒谎时的习惯动作，警校心理课上学过。
林锋突然俯身整理花束。这个角度正好挡住监控摄像头，陈野看见他从内袋取出个银色小包，迅速塞进了棺椁缝隙。那包装陈野太熟悉了——蓝幽灵最新型号的包装，边角印着"ZY-52"的批次号。
吊唁队伍突然停滞。陈野借机观察西周，发现几个"家属"的站姿明显受过训练，其中一人耳后隐约露出蓝牙耳机的轮廓。灵堂两侧的花圈摆放位置也很奇怪——完全挡住了所有逃生通道。
"114号。"
陈野稳步上前。当他将菊花放在棺椁上时，指尖触到木料的瞬间就发现了问题——这根本不是实木，而是包着木纹纸的金属！棺椁侧面的透气孔排列方式更让他心惊，那是军方专用武器箱的散热孔设计。
"节哀。"
林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陈野抬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右手看似自然地搭在棺椁上，实则正好压着那个银色小包。近距离看，林锋的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蓝色，像是戴了美瞳。
"谢谢部长。"陈野哑着嗓子回答，同时用余光扫视灵堂。那些"家属"己经不动声色地缩小了包围圈，最近的一人右手插在口袋里——标准的握枪姿势。
林锋突然拍了拍棺椁："老K走得突然，有些事没来得及交代。"他的指甲在金属表面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你知道他最后接手的案子吗？"
陈野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个敲击节奏是警校时期的紧急联络暗号，但最后一个音节错了——林锋故意敲成了升调。
"阳光孤儿院纵火案。"陈野假装整理花束，手指悄悄探向棺椁缝隙，"听说现场发现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指尖碰到的不是毒品包装，而是个微型U盘。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林锋突然掀开棺盖！
"看看真正的老K吧。"
棺椁里没有尸体，只有整整齐齐码放的档案袋，最上面那个贴着老K的照片，标签却写着"ZY-17号实验体"。陈野的视线下移，在第二层看到了父亲的照片——"ZY-01号"。
灵堂的灯突然全灭。黑暗中传来消音手枪的闷响，陈野本能地翻滚到花圈后方，子弹擦着他耳畔射入墙壁。借着应急灯的微光，他看到林锋站在棺椁旁，手里举着个遥控器。
"游戏该结束了，043号。"林锋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你父亲把启动码藏在了——"
玻璃碎裂声打断了他的话。灵堂两侧的窗户同时爆开，催泪瓦斯罐滚落在地。浓烟中，陈野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通风管跃下——是苏晴！她手中的电磁脉冲枪对准棺椁按下扳机，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
"棺材里是自毁装置！"苏晴的喊声在烟雾中飘忽，"他们要销毁所有实验记录！"
陈野扑向棺椁。在瓦斯浓雾的掩护下，他扯开最底层的档案袋——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个正在倒计时的金属箱，数字显示还剩17秒。箱体上贴着的照片让他血液凝固：七岁的自己站在警校操场，照片角落写着"ZY-043号初始测试"。
15秒。
林锋的冷笑从烟雾深处传来："你以为雷洪真死了？看看你手里的U盘。"
12秒。
陈野颤抖着插入U盘。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病床上的雷洪被注射蓝色药剂后，突然暴起掐死了医护人员。视频日期是三天前——正是陈野在泰缅边境见到"雷洪"的同一天！
9秒。
"他们都是可编程武器。"林锋的声音忽远忽近，"包括你。"
6秒。
苏晴突然惨叫。陈野转头看见她被机械臂刺穿肩膀吊在半空，鲜血顺着银色金属滴落。那机械臂的关节处刻着"ZY安保型-09"。
3秒。
陈野的视线落回金属箱。倒计时数字突然变成红色，箱体发出高频蜂鸣。在最后1秒，他猛地扯下脖子上的警号牌砸向箱体——那是父亲临终前给他的唯一遗物。
"嘀——"
长鸣声中，箱体裂开道缝隙。没有预期的爆炸，只有张老式软盘缓缓弹出。陈野捡起软盘，看到背面用血写着串坐标——是云州公墓最偏僻的角落，父亲墓碑的位置。
灵堂大门突然被撞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来时，林锋己经不见踪影。陈野被按倒在地的瞬间，看见棺椁底层渗出蓝色液体，所有档案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带走！"带队特警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按叛国罪立即处决！"
陈野被拖出灵堂时，最后看了眼老K的遗像。照片里的男人嘴角似乎翘得更高了，仿佛在嘲笑这场荒诞的葬礼。雨点打在脸上，陈野突然意识到——那张遗像根本是PS的，老K的警服肩章是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