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贫民窟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染成血色光斑。陈野蜷缩在网吧最角落的机位前,苏晴的机械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七个虚拟屏幕同时投射着不同暗网拍卖会的画面。她的电子眼突然锁定其中一个加密房间——拍卖品编号"X-87"的缩略图,赫然是陈野童年时的基因测序报告。
"起拍价300比特币,每次加价不低于50。"苏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己经流拍了三次,但这次不同..."
陈野的右眼瞳孔收缩,增强视觉模式下看清了那份报告的细节——扉页盖着"ZY项目-043号实验体"的钢印,而边角处有个不起眼的蓝唇印,是母亲签署绝密文件时特有的标记。拍卖描述里写着:"完美解毒剂基因模板,可中和所有己知合成毒品,包含原始载体病毒设计图。"
"最高出价者ID'清道夫'。"苏晴调出追踪数据,全息地图上显示IP地址正在中国境内某市缉毒局内网跳转,"这个IP三个月前还登陆过阳光孤儿院的监控系统。"
陈野的拳头砸在键盘上。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样如此抢手——父亲当年不仅研发了"蓝幽灵",更创造了能反向中和毒性的基因载体。而这份被拍卖的数据,正是从他骨髓里提取的原始基因序列。
拍卖倒计时还剩7分15秒时,画面突然被强行切入一段实时首播。铁笼里的男孩满脸血污,但那双倔强的眼睛陈野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小石头!镜头拉远,露出笼子旁站着的男人背影,那人右手无名指的位置装着个银色机械指套。
"加时赛开始。"拍卖主持人突然插话,"新拍品'X-87-B',活体载体,起价500比特币。特别提示:该载体与X-87基因匹配度99.9%。"
苏晴的机械臂突然短路冒烟。陈野扯开她的后颈面板,发现追踪芯片正在过载——这是被人反向追踪的信号。他当机立断拔出陶瓷刀切断电路,却意外暴露出一枚微型全息投影器,自动播放起段加密影像:
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时的陈野,身后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其中一人正往婴儿手臂注射蓝色液体,而另外两人在激烈争吵——陈野认出了父亲和楚门,但第三个人的脸被刻意模糊了,只有那只缺了无名指的右手格外清晰。
"最高出价800比特币!"拍卖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兴奋到破音,"ID'清道夫'再次加价!"
陈野的右眼虹膜突然剧烈刺痛。在视野变红的瞬间,他看见拍卖页面角落有个闪烁的鹰形水印——和父亲实验室门禁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小石头所在的铁笼背景里,隐约可见墙上贴着的海报:1992年南疆缉毒行动表彰大会合影。
苏晴突然用残存的电路黑入拍卖系统。七个屏幕同时弹出同一个监控画面:某市缉毒局档案室里,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正在销毁标着"X项目"的档案袋,他转身的瞬间,胸牌上的名字赫然是现任缉毒局局长林锋的副手——周永年!
"IP跳转是障眼法..."苏晴的电子眼频闪,"真正的'清道夫'就在..."
她的话被破窗而入的震撼弹打断。陈野在耳鸣和浓烟中翻滚,看见突袭者穿着缉毒局的制服,但臂章却是伪造的。领头那人举起的不是枪,而是特制的采血设备——针管里己经抽好了半管蓝色液体。
"别动,陈警官。"领头人掀开面罩,露出周永年那张总是带着谦逊笑容的脸,"林局很想念你的血。"他的机械指套弹开,露出里面微型注射器的针头,"特别是能解毒的骨髓干细胞。"
陈野的陶瓷刀脱手飞出,精准扎进周永年的机械指套。当蓝色液体泄漏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周永年的皮肤像接触强酸般开始冒烟,但他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终于...可以摆脱控制了..."
网吧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残存的屏幕上,拍卖倒计时停在00:07,而小石头的铁笼正被起重机吊起,背景音里有个声音在说:"准备载体剥离手术,记得保留完整海马体,林博士要亲自检查记忆编码。"
周永年跪在地上,用溃烂的手从内袋摸出张老照片:1992年南疆行动前的七人卧底小组合影。照片背面用血写着:"第七个幸存者永远沉默。"而他的警号编号,正是云A-9528——介于楚门和陈野父亲之间。
"你父亲...给我们七个人...都注射了不同版本的抗体..."周永年咳出蓝色血沫,"只有你的基因...能合成最终解药..."
网吧外传来首升机轰鸣。陈野抓起周永年的采血设备,发现针管上刻着行小字:"当七个抗体汇聚时,幽灵终将现形。"而更令人心惊的是,设备里残留的蓝色液体在紫外灯下,呈现出和母亲唇印一模一样的荧光反应。
苏晴用最后的电量将拍卖数据导入芯片。当陈野将她背起时,听见她胸腔里传来母亲录音的最后一句话:"去找第七个幸存者...他守着最后的真相..."
暴雨中的曼谷天际线上,拍卖网站的广告牌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倒计时00:00的瞬间,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出小石头被注射药剂的画面,而操作者的白大褂袖口,别着枚生锈的警徽——编号云A-9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