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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这一口一个妖的，倒是叫得顺口。”
小青突然从张玉堂怀中探出半个身子，碧绿的蛇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你叫谁小丫头？！”白清羽柳眉倒竖，目光不善的盯着小青蛇。
“修行不过二十载，就敢这般大放厥词。我当年修行时，你怕是还未投胎呢。”
张玉堂连忙抬手遮在小青与白清羽视线之间，却被小青一尾巴拍开了。
白清羽气得脸色发白，手己经按在了剑柄上：“区区小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小妹！莫要冲动。”白清璃一把按住妹妹的手腕，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青前辈，论年岁，确实长于你我二人。”
“你这小女娃，倒是比你这妹妹明事理。”
“你……”
“小妹，你就少说一句吧。”
白清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转向姐姐，“姐！你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
白清璃轻叹一声，“非是我帮外人，而是此事本就是你理亏。青姑娘既未为恶，又对张公子有恩，我们不该这般无礼。”
张玉堂大气都不敢出，他看到白清羽眼中燃烧的怒火，生怕一开口就会引火烧身。
“自古以来，皆讲究人妖殊途……”
“小丫头，你可知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你见过为了一己私利屠村灭户的修士吗？又见过为了祭炼法宝灭城的修士吗？或是为了修炼，残害幼儿…”
“够了！”白清羽猛地站起身，头顶差点撞到车顶，“姐姐你听听，这妖物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白清璃眉头微蹙：“青前辈，舍妹性子急，还请见谅。不过……您这般挤兑她，恐怕也不太妥当。”
小青轻哼一声，终于收敛了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她这小丫头计较了。”
“姐！你看她！”
白清羽气得首跺脚，马车都跟着晃了晃。
白清璃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都少说两句吧。”
她转向张玉堂，眼中带着几分歉意，“舍妹，见笑了。”
张玉堂这才干笑两声：“无妨，无妨…”
姑奶奶们总算是平息战火了，你们刚才的模样很吓人的好不好！
他怎么有一种后世看宫廷剧，后宫起火的既视感！
张玉堂发现小青鳞片下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才那番争执耗费了不少气力。
他不动声色地从包袱里取出水囊，悄悄递到小青嘴边。
小青瞥了他一眼，还是低头抿了几口水。
这细微的互动被白清璃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白清羽气呼呼地坐到车厢另一端，抱着剑生闷气。
一时间，车厢内只剩下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
过了许久，白清璃忽然开口：“青前辈，修行多久了？”
小青懒洋洋地答道：“至今，约莫五百年吧。”
白清羽偷偷瞄了小青一眼，显然对这个数字感到惊讶。
白清璃微微颔首，“不知前辈，可知晓赤云上人？”
“哼，那老东西是你们什么人？”
“仇人。”
“那老东西我没见过，但听过他创立了五毒教，近年好像在余杭那带寻找什么。”
张玉堂闻言，心中一震。
五毒教？
不会是《仙剑奇侠传》里的那个五毒教吧？
“青姑娘，赤云上人创立的五毒教，是不是擅长用毒，教中供奉五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
“小玉堂，你知道的还挺多。”
“小鬼，你竟也听说过五毒教？”
张玉堂干笑两声：“呃，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白清羽冷哼一声：“五毒教行事诡秘，江湖中人大多只闻其名，不知其底细。你一个钱塘富家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张玉堂心中暗叫不好，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后世知道的吧？
“我曾听说书先生提起过，本以为是他瞎编的，却没想到是真的。”
“哼，五毒教那帮人，整天摆弄些毒虫毒蛊，自以为手段高明，实则不过是旁门左道。” 小青语气略带嘲讽。
白清羽忍不住反驳：“你一个蛇妖，也好意思说别人是旁门左道？”
小青蛇瞳一眯：“小丫头，你再多嘴，信不信我让你尝尝什么是没苦硬吃？”
白清璃连忙抬手制止：“青前辈，还请见谅。”
张玉堂见气氛又要剑拔弩张，赶紧岔开话题：“那个清璃姐姐，你们和赤云上人有什么仇怨？”
白清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为了接近父亲收我们为徒。因想谋取万毒真经，却害死了我们的父亲。”
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白清羽也抿紧了嘴唇，不再言语。
小青难得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淡淡道：“人比妖复杂多了，算计，背叛，屡见不穷。”
张玉堂心中暗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心中所想，“那你们这次去钱塘，是不是……”
白清璃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不错，我们此行，正是要找他做个了断。”
“能说说当年的事吗？”
白清璃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十八年前…父亲本是慈航静斋安插在鬼王宗的暗子，潜伏十年终于取得魔宗信任，成为内门长老。”
“那年正邪大战前夕，赤云上人与魔门长老墨无殇暗中勾结，欲图谋父亲独创的《万毒真经》。”
小青突然插嘴，“莫非是那令万毒为己用的万毒真经？”
白清璃微微颔首：“正是。赤云上人假意收我们姐妹为徒，实则是为了接近父亲。后来……”
她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后来他设计让父亲身份败露，又联合墨无殇在慈航静斋必经之路上布下噬魂大阵。”
白清璃似想起来那日的一幕幕，竟一时语塞。
“那日…”白清羽突然接话，声音里带着压抑己久的恨意，“父亲为了救被困阵中的慈航静斋弟子，强行运转万毒真经最后一重。我永远记得他浑身血管暴起的样子……”
“父亲吸纳了方圆百里所有毒物，连噬魂大阵的毒瘴都被他吸入体内。他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紫黑色的血……”
张玉堂想起万毒仙经中也有类似的功法，但好似没有这么恐怖什么副作用啊！
“破阵那一刻，父亲用最后的力量把我们推向那个女人。”
白清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最后的遗言，竟是让我们好好活着。然后他就……”
张玉堂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覆在白清璃冰凉的手背上。
白清璃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所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赤云上人最近在余杭现身了。”白清羽咬牙切齿，“这次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两个小丫头，就凭你们现在的修为，去找赤云上人报仇？怕是连他养的毒虫都打不过。”
白清璃神色一凛：“青前辈此言何意？”
“若真想报仇，不如先跟着小玉堂。他或许能帮到你们。”
张玉堂瞪大眼睛， 他怎么就能帮忙了。
小青，你不要害本少爷啊！
迎上白清羽与白清璃的目光，张玉堂心中一软，他身怀系统，多刷刷功德，帮她们报仇应该没啥问题吧？
“我，我尽力。”
白清璃这才抽回手，淡淡道，“玉堂弟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们姐妹的仇，不能让你牵扯进来。”
“清璃姐姐，我承了你的赐药之情，这个恩我是一定要报的。”
“当日，我说的人情，其实只是逗你，你不必当真。”
“清璃姐姐……”
话未说完，马车突然剧烈颠簸。
车外传来马匹惊恐的嘶鸣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