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老僧一声佛号如洪钟大吕,震得整个仁心堂簌簌作响。
绿袍道人挣扎着爬起,脸上浮现狰狞之色:“老秃驴,少管闲事!”
“若老衲我非要管呢!”
道人狂笑一声,身形骤然扭曲,化作一条三丈长的绿色巨蟒!
蛇信吞吐间,毒雾弥漫,几个离得近的衙役顿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李捕头小心!”
张玉堂急忙从怀中取出解毒丹分给众人,“快服下!”
“玉堂,你这丹药还真是神奇,见效如此之快。”
“只是寻常的解毒丹罢了。”
张玉堂将最后一粒解毒丹塞进衙役口中。
还好他昨夜炼制了不少解毒丹,不然这群人都得死在这了。
这时,巨蟒己盘起身躯,蛇尾如钢鞭横扫而来,药柜轰然碎裂,草药漫天纷飞。
众人纷纷避让,生怕殃及池鱼。
老僧袈裟翻飞,禅杖上金光大盛,正与毒蟒缠斗。
李公甫举刀欲助,却被张玉堂一把拉住:“且慢!此妖需以佛法降伏,我等贸然上前恐帮倒忙!”
老僧手中锡杖重重一顿:“般若巴嘛空!”
刹那间,佛光如潮,化作金色锁链缠向绿蟒。
那蛇妖嘶吼着喷出毒液,却被佛光尽数净化。
“老秃驴!你坏我好事!”蛇妖口吐人言。
说罢猛地喷出一口精血,身形骤然缩小,化作一道绿光遁出窗外。
“想逃?”老僧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只紫金钵盂,“收!”
钵盂金光大盛,却只罩住了蛇妖留下的一截尾巴。
那妖物惨叫一声,终究还是逃了出去。
“可惜……”
老僧收回钵盂,看向张玉堂,“小施主的丹药从何而来,竟能解妖毒?”
“晚辈只是偶遇游方道人,得他所赐。”
老僧目光如炬,似能看透人心:“小施主身具慧根,却与妖孽结怨,日后恐有劫难。不如随老衲上金山寺修行,可避此劫。”
张玉堂可做不来无欲无求的和尚,“多谢禅师美意,但晚辈尘缘未了,恐怕...”
老僧叹息一声:“也罢。这串佛珠赠你,可抵挡妖邪。”
他从腕上取下一串檀木佛珠,递给张玉堂,“若遇危险,捏碎其中一颗,可得庇佑。”
“谢禅师!不知禅师名讳?”
“老衲灵祐,金山寺住持。”老僧双手合十,白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
张玉堂心头一震,原来眼前这位老僧竟是法海的师父,难怪佛法如此高深!
想想也不奇怪,法海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金山寺修行。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时期的法海有没有觉醒上一世的记忆。
记得原著中,法海与白素贞结仇,是因为白蛇尚未化形之时,偷吃了法海前世所炼的仙丹,这才提前修得人身。
法海除妖降魔逮着白素贞不放,说不记仇是真的假。
灵祐禅师看着赵大夫的尸体,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待灵祐禅师离去,仁心堂内一片狼藉。
张玉堂看着地上的相册碎片,“唉,可惜证据没了。”
“张小公子,此事我等皆可作证,无需多虑。”李五笑道。
张玉堂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赵大夫都死了,多半是死无对证。
“李捕头可还记得账本上提到的交易地点。”
“玉堂,你是说南城……”
“嗯,说不定那就是蛇妖的老窝。”
李公甫神色凝重:“来人!速速调集衙役,随我去南城!”
“且慢!”张玉堂拦住他,“那蛇妖刚逃走,若打草惊蛇,恐怕会放蛇归山,不如先摸清情况。”
“有理!”
“李捕头可知道,这南城破庙原先供奉的是何方神圣?”
李公甫脚步微顿:“说来蹊跷,那庙二十年前香火鼎盛,供的是三坛海会大神。后来不知何故,庙祝一家离奇暴毙,庙就荒废了。”
两人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钱县丞带着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赶来。
“李公甫!你好大的胆子!”
钱县丞厉声喝,“未经本官允许,竟敢杀害赵大夫!”
李公甫不卑不亢:“回大人,属下奉杨县令之命查案,赵大夫是被妖邪所害,在场衙役皆可作证。”
“钱县丞,我和李五都可作证,赵大夫是被蛇妖毒死的。”
“若不是灵祐禅师出手,我们小命也不保啊,钱县丞。”
“胡说八道!”
钱县丞暴跳如雷,“什么高僧蛇妖,简首荒唐!李公甫,你勾结外人陷害良民,该当何罪?”
张玉堂冷眼旁观,灵目术悄然开启。
只见钱县丞周身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与那蛇妖如出一辙!
张玉堂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钱县丞真与妖怪有勾结。
难怪赵大夫能在钱塘县作恶多年,原来背后有县丞撑腰。
这钱县丞身上妖气虽淡,却与那蛇妖同源,想必是长期接触所致……
看来钱县丞多半是被蛇妖控制,成了它在官府的爪牙。
“现在揭穿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妥…”
张玉堂心念一转,“蛇妖刚受重创,必定急于补充元气。钱县丞来此目的应该孩童。”
他用灵目术看过,附近房屋都没有被困的孩童,看来还得从钱县丞身上下手。
张玉堂悄悄退到李公甫身侧,低声道:“李捕头,暂且服软。我怀疑钱县丞与被拐的孩童有关,不如将计就计……”
李公甫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钱县丞息怒,属下这就回衙门向杨县令复命。”
钱县丞冷哼一声:“很好!此事本官自会向杨县令讨个说法!”
离开仁心堂,李公甫忧心忡忡:“玉堂,若钱县丞真与妖孽有勾结,此事就棘手了...”
张玉堂沉思片刻:“李捕头先回衙门复命,我来思考对策。”
“玉堂,可是有了什么办法?”
“说不上办法,李捕头你知道,我能炼制克制妖毒的药物,到时对上蛇妖,也多几分把握。”
“唉,也只好如此了。”
李公甫心中也是震惊不己,他没想到钱县丞竟与妖怪勾结,庇护赵大夫买卖孩童。
简首丧心病狂!
“李捕头,一切小心。”
“嗯。”
济世堂。
“婶子,你这两日可是咳得厉害?"
“小神医果真医术高超,我就说刘老汉死的蹊跷,定不是小神医所为。”
张玉堂温和一笑:"多谢信任。"
他手法娴熟地扎完针,又包了几副安神的药。
送走王婶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阿福,收拾收拾,准备回府。”
“是,少爷。”
就在阿福关门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还我爹命来!”
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冲进医馆。
她双目通红,手里攥着一把菜刀。
“快躲开!”
“这是刘家姑娘吧,也是个可怜人……”
街坊纷纷后退,但也有好奇者远远观看。
“刘姑娘,令尊的事我深表遗憾...”
张玉堂上前一步,暗中捏住袖中的银针。
“少假惺惺的!”
“休伤我家少爷。”阿福首冲而来,张开双臂拦在张玉堂身前。
刘翠仙将菜刀重重砍在诊桌上,“我爹昨晚还好好的,吃了你这庸医的药就...”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泪水顺着脸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