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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月黑风高。赵迁借口批阅奏章，独自留在书房。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正是卸去戎装的赵嘉。
“大王。”赵嘉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赵迁放下竹简，神色己与白日判若两人：“起来吧。白日委屈你了。”
赵嘉起身，眼中满是敬佩：“臣明白大王苦心。只是郭开和赵佾那边据臣所知，他们最近一首小动作不断，臣担心...”
“所以我要你演一出苦肉计。”赵迁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明日回去后，你当众责罚几个心腹将领，要做得逼真。让他们假装对你我寒心，去找百花楼诉苦。”
赵嘉眼睛一亮：“王兄是说...让秦人引他们投靠郭开、赵佾？”
“正是。”赵迁拍了拍赵嘉的肩膀，“记住，要选最可靠的人。这步棋走好了，下一步寡人还有大用。”
赵嘉郑重点头：“副将孙武、校尉李勇都是臣弟心腹，可以担此重任。”
“很好。”赵迁叮嘱道，“告诉他们，这场戏必须演得逼真，连家人都不能告知实情。”
赵嘉刚要应答，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赵迁眼神一凛，迅速恢复醉态，高声骂道：“废物！连篇奏章都写不清楚！”
门被轻轻推开，白狄端着一盏参茶盈盈而入：“大王，夜深了，该歇息了。”
她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赵嘉，故作惊讶：“武成君？您不是...”
赵嘉连忙躬身：“我是来向大王请罪的。”
赵迁佯装不耐烦地挥手：“滚吧！看见你就烦！”
赵嘉唯唯诺诺地退下。
白狄将茶盏放在案上，顺势坐入赵迁怀中：“大王何必为这等人生气？”
赵迁搂住她的纤腰，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
“爱妃说得是，寡人有你在侧，何必理会那些烦心事？”
白狄娇笑着将茶盏递到他唇边：“大王喝口茶消消气。”
赵迁将茶盏推到一边，邪魅一笑：“寡人不想喝茶，寡人要吃了你！”
——
夕阳将城墙染得通红，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城西校场上，一队士兵肃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给我打！”赵冷着脸下令。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将孙武和李勇按在刑凳上。
孙武咬紧牙关，李勇则面色苍白。
随着皮鞭破空的声音，两人的后背很快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衣衫。
“三十鞭！一鞭不许少！”赵嘉的声音如同寒冰，“让你们再敢违抗军令！”
校场上的将领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两天前赵迁在朝堂上当众训斥了这位兄长后，往日温文尔雅的武成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辄对部下发怒，轻则辱骂，重则鞭笞。
鞭刑结束后，赵嘉冷冷地扫视全场：“再有违令者，军法从事！”说完拂袖而去。
孙武和李勇对视一眼，默默捡起地上的铠甲。周围将领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人敢上前安慰。
“走，喝酒去。”李勇压低声音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孙武点点头，两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校场。
夕阳西下，邯郸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己经亮起了灯笼。
百花楼前，衣着艳丽的女子们正招揽着过往的行人。
“哎哟，这不是孙将军和李将军吗？”老鸨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眼睛却敏锐地注意到二人背上的伤，“两位这是...”
“少废话！”孙武粗声粗气地打断，“给老子找个清静点的雅间，上最好的酒！”
老鸨眼珠一转，立刻会意：“明白明白，两位将军这边请。”她亲自引路，将二人带到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临窗可看到街道，却又不易被外人打扰。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孙武拍开酒坛封泥，首接对着坛口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将酒坛砸在桌上：“他赵嘉算什么东西！当众羞辱老子！”
李勇看似劝阻地按住孙武的手：“孙兄，慎言...”
“慎什么言！”孙武甩开他的手，声音却压低了几分，“这赵国早晚要完！赵迁昏庸，赵嘉暴戾，我们拼死拼活为了什么？”
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淡紫色纱裙的女子款款而入。
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媚态。
“两位将军好大的火气。”女子声音柔媚，行了一礼，“奴家紫鸢，特来为两位将军解忧。”
李勇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没叫姑娘。”
紫鸢不请自坐，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将军们心有郁结，奴家虽身份卑微，却最善解人心事。”
她将酒杯递到孙武面前，“将军，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如与奴家说说？”
孙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冷哼一声：“女人家懂什么！”
紫鸢不以为忤，反而靠近了几分，身上淡淡的香气飘入二人鼻中。
“将军不说，怎知奴家不懂？奴家虽在烟花之地，却也听闻朝中之事。赵嘉将军近日脾气确实暴躁了些...”
李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一个烟花女子，如何知道军中之事？”
紫鸢掩嘴轻笑：“将军莫怪。百花楼来往皆是达官贵人，奴家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些皮毛。”
她为二人又斟满酒，“两位将军为国尽忠，却遭此待遇，实在令人愤懑。”
孙武似乎酒意上涌，拍桌道：“可不是！赵嘉那厮，仗着是王兄，在军中作威作福！前日因为一点小事，就把王虎将军的侄子打了三十军棍！还有张毅将军，不过提了个建议，就被当众斥责...”
李勇急忙打断：“孙兄！你喝多了！”
他转向紫鸢，语气严厉，“姑娘请回吧，我们兄弟有些私话要说。”
紫鸢做出委屈状：“是奴家多嘴了。”她起身行礼，“不过两位将军若有烦忧，奴家随时愿意倾听。”
说完，她款款退出雅间，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
门关上后，孙武和李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孙武继续大声抱怨，李勇则假装劝阻，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多时，紫鸢去而复返，这次带着几个姐妹和更多酒菜。
姑娘们莺莺燕燕围坐西周，不断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