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图纸消失在博物馆深处的黑洞,林溪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入口,耳膜仍在嗡嗡作响。子弹擦过头皮的灼热感尚未消退,身后传来陆川痛苦的闷哼。她猛然转身,只见两名黑衣人正将陆川死死按在墙上,为首的刀疤男把玩着从她身上窃走的U盘,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聪明的小姑娘,"那人扯下面巾,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蜿蜒至嘴角,"你以为拿着几张废纸就能揭开秘密?"他扬了扬U盘,"知道这里面的数据要是曝光,多少政要和富商要睡不着觉吗?"林溪的目光掠过陆川手腕渗出的鲜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细密的血珠:"你想怎么样?"
刀疤男突然逼近,腐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浓烈的酒精与铁锈味:"听说你和周教授关系不错?让他把1986年那批封存档案交出来,U盘和你的小情人,我都还给你。"他打了个手势,黑衣人立刻捂住陆川口鼻,将他往停在暗处的面包车拖去。陆川挣扎时踢翻的石块滚到林溪脚边,像是绝望的求救信号。
"等等!"林溪的喊声撕裂寂静的夜空,在空荡的庭院里回荡出诡异的回响,"我答应你,但我要先确认他安全。"刀疤男仰头大笑,笑声里充满讥讽,他粗鲁地推搡着林溪上了车。车厢内弥漫着刺鼻的铁锈与硝烟味,混合着陈年血迹的腥甜,林溪悄悄摸出藏在内袋的青铜残片——那是从庭院里匆忙拾起的,残片内侧刻着半圈未完成的太阳轮,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半小时后,面包车停在城郊一处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作响,陆川被狠狠扔在满是油污的地面,手脚被麻绳捆得发紫,几道血痕顺着勒痕蜿蜒而下。刀疤男将手机丢给林溪,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注意到通话记录里有个未接来电——来自小雨的号码,时间显示为10分钟前。
颤抖着按下回拨键,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小雨急促的声音:"林溪!别相信周......"尖锐的电流声突然炸响,通话戛然而止。刀疤男的匕首抵住她后颈,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磨蹭什么?"林溪咬咬牙,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拨通了周教授的号码。
"周老师,"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我找到您一首在找的1986年档案线索了,但需要您用封存资料交换。"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久到林溪以为对方己经挂断,周教授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明早六点,三星堆三号祭祀坑遗址。独自来。"挂断前,林溪似乎听见背景里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
挂掉电话,刀疤男满意地拍了拍她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指着角落里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在这待到天亮,敢耍花样——"话音未落,工厂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破损的窗户闪烁。黑衣人顿时乱作一团,刀疤男咒骂着踹翻油桶,火势瞬间吞没了墙角的纸箱,浓烟滚滚。
混乱中,林溪趁机扑向陆川,用牙齿咬断他手腕的麻绳。"走!"她拉着他冲向安全通道,却在拐角处与持刀的黑衣人迎面撞上。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暗处飞出,精准击中黑衣人手腕。匕首哐当落地,林溪回头,借着月光看清来人面容——竟是本该在博物馆的陈叔,他白发凌乱,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刻着太阳轮的修复锤,锤柄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而陈叔看向她的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仿佛藏着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