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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巳时...城郊白衣庵...”
周承业的低语混着姜若璃的娇笑钻进耳中，姜知意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座供奉送子观音的庵堂，正是京城贵女们每月初一上香祈福的地方。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情。
第二日清晨，姜知意换上半旧的月白襦裙，特意在发间别上母亲留下的玉簪。
她敲响了镇国公府嫡女沈明姝的房门：“沈姐姐，听闻白衣庵的签文极灵验，妹妹想邀诸位姐妹同去祈福，不知可否？”
说话间，她将一枚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悄悄塞进对方手中，那是昨夜在姜若璃房里“借”来的。
巳时三刻，八抬大轿停在白衣庵山门前。姜知意搀着沈明姝走下轿辇，望着庵中香火缭绕，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二十余位世家贵女鱼贯而入，诵经声与木鱼声中，她故意提高声调：“听闻后院的玉兰开得正好，姐妹们可要同去？”
绕过斑驳的照壁，破败的柴房外传来压抑的喘息。
姜知意突然捂住心口：“我、我有些头晕...”踉跄间撞开虚掩的柴门，刺鼻的脂粉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姜若璃散乱的青丝垂在周承业肩头，半褪的藕荷色肚兜刺得人眼疼。
“啊！”沈明姝的尖叫划破寂静，手中佛珠散落一地。
贵女们挤在门口，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姜若璃慌乱扯过外衣，却被姜知意抢先一步捡起地上的玉冠，冠顶的东珠，分明是周侍郎府的家徽。
“这、这是误会！”周承业提着裤子后退，却被门槛绊倒。
姜知意举着玉冠转向众人，声音发颤：“原来妹妹说要在庵堂静修，竟是...”
她突然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却恰到好处地滚落。
“伤风败俗！”户部尚书之女甩袖怒斥，“这等丑事，定要告知双亲！”贵女们纷纷附和，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
姜若璃突然发疯般扑向姜知意：“是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姜知意轻巧避开，任由对方摔在泥地里。她望向庵堂飞檐上摇曳的铜铃，
想起昨夜在姜若璃的香囊里洒下的引路香，那是用雌麝粉特制的药香，只要男子沾染，便会循着气息找上门。
此刻山风掠过，带来远处马蹄声，她知道，是继母带着家丁匆匆赶来。
佛前的檀香混着雨水，将这场闹剧笼罩在朦胧雾气中。
姜知意低头看着掌心的玉冠，东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当姜若璃的哭喊与众人的唾弃交织成网，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临终前的话：“有些仇，要借别人的手来报，才最痛快。”
"天呐，这可是佛门净地！"
工部侍郎家的千金攥着手帕后退两步，绣鞋碾过地上滚落的胭脂盒，
"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敢情都是做戏！"
姜若璃跪坐在泥水里，精心描绘的远山眉晕染成两团墨渍，昂贵的织金襦裙沾满草屑。
她伸手去抓姜知意的裙摆，却被对方侧身避开，"姐姐救我...不是这样的..."话音未落，就被继母王氏一记耳光打断。
"孽障！"王氏气得浑身发抖，鎏金护甲几乎戳进姜若璃脸颊，"我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转身向目瞪口呆的贵女们福身，发髻上的金凤随着动作剧烈摇晃，
"让各位见笑了，都是我管教无方..."
"王夫人这话说的。"沈明姝慢条斯理地转动腕间玉镯，目光扫过姜若璃袒露的肩头，
"咱们这些姐妹，往后还敢不敢同姜二姑娘一起上香？"
她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嗤笑声。
姜知意垂眸掩住眼底的快意，适时出声："母亲，妹妹许是受人蛊惑..."
"住口！"王氏猛地转身，却在触及贵女们审视的目光时，又换上一副悲戚面孔，
“是我疏忽，竟不知她与这登徒子..."
她突然踉跄着扶住丫鬟，"劳烦各位姑娘，此事万不可外传..."
"这可难办了。"礼部尚书之女似笑非笑地抚着护甲，"方才山门处，正巧遇见周侍郎的马车呢。"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贵女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姜知意看见周承业面如死灰地瘫在墙角，裤腰上还沾着柴草。
姜若璃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姜知意，："都是你！你早就知道！"
她癫狂的模样吓得几个娇弱的贵女失声尖叫，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来人！把这疯妇拖走！"王氏尖叫着，发间的珍珠钗子摇摇欲坠。
两个粗壮的婆子冲上来架住姜若璃，她却还在拼命挣扎："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姜知意轻声道："妹妹莫急，待父亲来了，自有公断。"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贵女们的目光顿时从姜若璃身上转到王氏脸上，将军府出了这等丑事，当家主母怕是难辞其咎。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姜知意望向庵外漫天乌云。
山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她忽然觉得畅快无比。
那些被欺辱的日夜，那些无人诉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姜若璃狼狈的哭喊，化作了继母强撑的笑脸下的裂痕。
当姜将军的身影出现在庵门口时，姜知意后退半步，隐入人群。
她看着父亲铁青的脸色，看着姜若璃被拖走时散落的金钗，原来最锋利的刀，不是藏在暗处的算计，而是让仇敌在众目睽睽下，自食恶果。
姜将军的乌木马鞭"啪"地甩在青砖上，惊得众人齐齐后退。
他望着女儿衣衫不整的模样，额角青筋暴起："孽障！姜家百年清誉，都要毁在你手里！"
话音未落，马鞭己狠狠抽向姜若璃，却在触及她后背时，被王氏扑上来死死攥住。
"老爷息怒！"王氏发髻歪斜，脸上还沾着泥点，"璃儿定是被这登徒子哄骗了！"
她转向瑟瑟发抖的周承业，指甲几乎要剜进对方皮肉，"定是你勾引良家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