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重生
左敏最后的记忆是温热的血液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怀里的婴儿发出小猫般的啼哭,背后丧尸腐臭的呼吸喷在她后颈。
她死死护住两个孩子,指甲抠进医院产床的金属栏杆。
二十米外,她亲眼看见那个曾发誓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把本属于她的逃生通道门闸狠狠拉下。
"张伟!孩子是你的——"
铁门落锁的巨响吞没了她的尖叫。
左敏猛地睁开眼。
阳光透过蓝格子窗帘刺得她流泪。
她条件反射去摸腹部,指尖未触到一道凸起的疤痕。
是了,这道剖腹产疤痕本该在三个月后出现。
床头的智能手机显示着日期:2023年9月12日,比记忆中的末世爆发早了整整三个月。
窗外传来母鸡下蛋的咯咯声,院子里晾晒的玉米泛着金灿灿的光。
左敏颤抖着抓起手机,锁屏上是丈夫张伟搂着她的婚纱照。
她划开屏幕,十七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婆婆,最新一条是语音:
"敏啊,打给阿伟的钱收到没?医院催缴费了..."
左敏点开手机银行。
账户余额:376.52元。
她上周刚转去的八万块手术费不翼而飞。
手指悬在张伟的聊天窗口上方,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两周前:
【加班,不回来】。
照片里穿婚纱的自己笑得像个傻子。
衣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
左敏扯开睡衣领口,锁骨位置光滑平整——
那里本该有丧尸撕咬留下的半月形伤疤。
她突然冲向厕所干呕,吐出来的只有胆汁。
自来水扑在脸上时,左敏终于确认自己重生了。
堂屋的挂钟指向九点。
左敏从米缸底掏出存折,这是她瞒着丈夫攒下的私房钱。
三年前结婚时的金镯子压在箱底,金价现在每克498元。
她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女主播正报道某地出现狂犬病疫情,画面里戴口罩的医护人员一闪而过。
中午十二点,左敏站在镇农商银行柜台前。
金镯子换了西万六千元,加上存折里的三万,她全部转存到新办的卡里。穿制服的小姑娘好心提醒:
"大姐,这么大额存活期太亏了,我们有利率4.2%的理财..."
"就要活期。"
左敏盯着对方胸牌,
"能帮我换些零钱吗?十元面值的。"
走出银行时,左敏撞见邻居王婶。老太太挎着菜篮子惊呼:
"敏丫头脸色咋这么差?是不是怀上了?"
枯树般的手就要往她肚子上摸。
左敏倒退两步。
上辈子就是王婶通风报信,让张伟知道她怀孕的消息。
她勉强笑笑:
"天热,中暑。"
"阿伟啥时候回来?我侄女在城里看见他跟个开宝马的女人..."
王婶突然噤声。
左敏从包里掏出刚买的智能手机:
"您侄女有照片吗?"
她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
"我出两百块买。"
烈日把柏油路晒出波纹。
左敏站在农贸市场入口,清单上列着五十斤装大米十袋、压缩饼干二十箱、抗生素三十盒。
卖种子的老赵头接过采购单首咂舌:
"敏丫头要改行做批发?"
"帮学校食堂采购。"
左敏面不改色。
前世丧尸爆发后,老赵头用一袋土豆换了她祖传的玉镯。
她指着角落里的草药种子:
"薄荷、紫苏、艾草各来半斤。"
转角处传来争执声。
穿迷彩服的高个男人正在和粮油店老板理论:
"...保质期至少五年的军用罐头,你卖我临期商品?"
侧脸线条像用刀削出来的,眉骨上一道疤延伸到太阳穴。
左敏的购物车不小心撞到对方小腿。
男人转身时,她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茧——
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
西目相对的瞬间,对方视线扫过她车里成箱的压缩饼干和抗生素,瞳孔微微收缩。
"抱歉。"
左敏压低遮阳帽。
走出十几米回头,发现男人仍在看她,目光若有所思。
傍晚六点,左敏在村口小饭馆打包红烧肉。
服务员打包时,电视里正播放张伟所在工地的宣传片。
镜头扫过台下观众,她丈夫正和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交头接耳,对方无名指上的钻戒有黄豆大。
"那是恒基建筑的老板娘。"
服务员顺着她视线解释,
"听说特别赏识你家张哥..."
左敏多付了五十块要了监控录像的拷贝。
晚上九点,她坐在卧室床上清点物资清单。
新买的二手皮卡停在后院,车斗里装着十桶汽油。
电脑播放着下载好的《野外急救手册》,桌上摊开《军地两用人才之友》
——这是前世在避难所捡到的生存圣经。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照片里张伟和富婆在酒店前台拥吻,拍摄日期是昨天。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
“明天去医院检查,别声张”。
发信人号码被隐藏了。
左敏摸着小腹冷笑。
上辈子她傻乎乎去检查,结果被张伟哄着签了引产同意书。
这次例假己经推迟两周,但末世生存容不得任何拖累。
她翻开日历,在12月15日画上血红圆圈——
前世丧尸病毒爆发的日子。
窗外传来野猫厮打声。
左敏从枕头下抽出新买的瑞士军刀,刀面映出她通红的眼睛。
这一次,她要看着那些人渣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