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顶层的私人休息室,橡木门隔绝了喧嚣。
壁炉噼啪作响,暖融的空气里雪茄与威士忌的气息交织,营造出一种令人昏沉的暖意。
魏邢霄将一杯深琥珀色的“拉弗格25年”推向周慕白,嘴角噙着笑:“艾雷岛的泥煤怪兽,试试?够不够烈?”
他目光灼灼,紧紧锁着刚刚卸下骑士服外套、只穿着贴身高领针织衫的周慕白。
青年额角的汗珠己干,但剧烈运动后的薄红尚未褪尽,紧身针织勾勒出肩背流畅的线条和劲瘦的腰身,透着一股平日被优雅长衫掩盖的、极具爆发力的美感。
周慕白修长的手指接过沉重的方杯,指尖冰凉。辛辣的泥煤、海盐和浓烈的烟熏味蛮横地冲进口腔,灼烧感一路燎过喉咙,首抵胃部。
这霸道的滋味,与他胸腔里因林凤至指令而翻腾的、即将引爆一切的紧张感,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这感觉,荒谬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黑色喜剧。
他心中无声地嗤笑一声,眼睫几不可察地垂低了一瞬,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冰冷自嘲。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是深潭般的平静,只是眼尾因酒意和内心的剧烈冲突而染上了一层薄红,在昏暗灯光下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诱惑。
“够烈。”周慕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魏邢霄看的心痒,身体前倾,气息带着雪茄的醇厚和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几乎将周慕白笼罩:“喜欢?喜欢这种…能把人骨头缝都烧透的感觉?”
他的目光放肆地描摹着周慕白精致的侧脸线条、微红的眼尾和紧抿的薄唇。
周慕白微微侧头,避开了那过于灼热的视线,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声音带着一丝倦怠的模糊:“嗯。”
他心中那片冰冷的情绪在酒精和对方强势的压迫下翻搅,但林凤至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锁链捆住了他——“…你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永远无法怀疑你、无法拒绝你的理由…”
为最终的“救命之恩”铺路… 代价是什么?他清楚。
魏邢霄却将这模糊的倦怠和眼尾的薄红视为一种默许的信号。
征服欲和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不再试探,猛地伸出手扣住了周慕白微凉的后颈,另一只手则强势地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将青年整个人拉向自己。
“慕白…”魏邢霄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情动的蛊惑,灼热的气息喷在周慕白的唇边,
话音未落,他带着雪茄微苦和威士忌辛辣气息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这个吻充满了掠夺性和占有欲,如同暴风骤雨,他撬开周慕白紧抿的齿关,舌尖长驱首入,带着一种要将对方彻底吞噬的疯狂。
周慕白身体骤然僵硬,那一瞬间,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
魏邢霄的气息、唇舌的触感、腰间那滚烫有力的手掌… 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上,胃里翻江倒海般的厌恶和屈辱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推开、想要狠狠咬下去。
但脑中林凤至冰冷的眼神,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眼前人的脸庞疯狂交织,他不能动。
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甚至微微启唇,任由那带着侵略性的舌在自己口中肆虐,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时间仿佛被拉长。
壁炉的火光跳跃,映照着两人紧密交缠的身影。
魏邢霄沉浸在这个期待己久的,带着冰冷抗拒却又最终顺从的吻中,如同品尝最醇烈的毒酒,欲罢不能。
他的手不再满足于腰间的禁锢,开始沿着周慕白紧身针织衫下流畅的脊背线条缓缓下移,带着狎昵的力道揉捏着那紧绷的腰臀曲线,甚至试图探向更敏感的地带。
就是这带着和亵玩意味的,进一步的动作,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慕白脑海中那根名为隐忍的弦,“铮”地一声,彻底崩断了。
自己像个玩物般被仇人之子肆意亲吻抚摸的屈辱… 所有压抑的恨意,愤怒和对自己此刻献祭般行为的巨大厌弃,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唔…!”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喉间溢出。
下一秒!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惊雷般在安静的休息室内炸响。
周慕白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魏邢霄的脸上,力道之大,让魏邢霄猝不及防,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魏邢霄被打懵了,他维持着偏头的姿势,舌尖顶了顶火辣辣的口腔内壁,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缓缓转回头,那双总是带着倨傲的深眸里,此刻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错愕,被冒犯的暴怒,以及…一丝近乎病态的兴奋。
周慕白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只有被打断亲吻而微肿的唇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如同燃烧的寒冰,里面充满了冰冷的屈辱和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
“魏邢霄。”周慕白的声音嘶哑破碎,“别得寸进尺。”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浸透了刻骨的寒意。
说完,他猛地推开还处在震惊中的魏邢霄,踉跄着后退一步,抓起搭在一旁的骑士服外套,甚至没再看魏邢霄一眼,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休息室。
橡木门在他身后被狠狠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休息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壁炉的火光跳跃,映照着魏邢霄脸上那鲜明的掌印。
他抬手,指腹缓缓着那火辣辣的地方,舌尖舔去嘴角渗出的那丝血痕。
错愕和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变态到近乎妖异的狂热。
他非但没有被这一巴掌激怒到,反而觉得很爽。
...好辣。比他想象中的...更让他血脉贲张。
“呵…呵呵…”魏邢霄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危险而愉悦的癫狂意味。
他端起周慕白留下的那杯烈酒,看着杯壁上残留的、属于对方的微凉指纹,眼神炽热得如同要将杯子融化。
“周慕白…”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迷恋,他仰头,将杯中冰冷的残酒连同那血腥味一并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