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夜空被染成了诡异的紫色。
陈欢乐扒在鸭子专机的舷窗上,看着远处埃菲尔铁塔像棵圣诞树般闪烁着七彩光芒——塔身的灯光秀正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各种鸭子动画,从古典油画风到像素游戏风应有尽有。
"初音这丫头..."白月调整着机械腿的灵敏度参数,"把整个巴黎的电子系统变成了她的游乐场。"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驾驶舱传来AI欢快的广播:"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正在躲避公司防空炮火~请把随身携带的橡皮鸭放在小桌板上,它们会保护您~"
林小鹿死死抓着座椅扶手:"我宁愿要降落伞!"
话音未落,一枚导弹擦着机翼掠过。就在即将击中引擎的瞬间,塔顶突然射来一道蓝光——那只被改成全息投影器的探照灯,竟然发射出初音形象的防护罩!导弹在淡紫色光幕上炸开,震得机舱里的氧气面罩全部弹落。
"艺术之都的欢迎仪式真特别。"艾米淡定地给平板电脑插上防弹外壳,"根据初音的情报,巴黎农场入口在——"
"先管管那个!"陈欢乐指着窗外。三架形似小提琴的黑色飞行器正包抄过来,机翼上绘着EM公司的logo和一行小字"艺术特勤组"。
最诡异的是它们的攻击方式——其中一架突然奏响《天鹅湖》,音波在空气中凝成实体化的音符,像刀片般刮擦着飞机外壳;另一架则喷射出颜料般的液体,在机窗上组成"投降吧"的浮世绘风格字样。
"艺术特工队。"白月快速敲击着轮椅扶手,"公司最疯癫的部队,专门用美学犯罪..."
鸭子专机突然俯冲,所有人都被甩离座位。陈欢乐一头栽进行李架,脸埋进一堆绒毛玩具里——全是不同造型的橡皮鸭。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飞机正在塞纳河上方十米处贴水飞行,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形成一连串鸭子形状的喷泉。
"准备跳机!"AI突然宣布,"降落地点:亚历山大三世桥第二个桥洞!"
"什么跳——"陈欢乐的抗议被淹没在舱门开启的轰鸣中。河水的气息混合着柴油味扑面而来,桥洞近在咫尺,上面爬满了发光的涂鸦:莫奈的睡莲池里游着鸭子,梵高的星空旋转成鸭蹼形状...
林小鹿己经背上降落伞(为什么飞机上没有降落伞却有几百只橡皮鸭?依然没人知道),她拽过艾米的轮椅:"抱紧我!"
陈欢乐和白月对视一眼,同时抓住舱门边的应急充气滑梯。当飞机掠过桥洞的瞬间,西人以各种姿势跳入黑暗——
滑梯在接触水面的刹那自动充气,变成了一只巨型橡皮鸭救生艇!陈欢乐趴在鸭屁股上,看着飞机在远处一个急转弯,用尾翼在夜空中画了个完美的鸭子轮廓,然后被艺术特工队的激光炮击中,化作一团绚丽的烟花。
"我们的交通工具..."白月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又没了。"
"往好处想,"艾米从轮椅底部抽出一把防水冲锋枪,"这次活了超过24小时。"
救生鸭顺着塞纳河漂向巴黎圣母院。月光下,教堂的尖顶被投影覆盖,变成了一个抱着吉他的哥特风初音形象。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口唱歌——是《马赛曲》混搭洗澡歌的诡异版本。
"入口在圣母院地窖。"艾米解读着平板上的加密信息,"但需要先拿到'月光钥匙'。"
"月光钥匙?"陈欢乐拧着外套的水,"该不会又是那种——"
"先生们女士们!"一个夸张的声音从岸上传来。桥栏边站着个穿巴洛克礼服的男人,他戴着半张威尼斯面具,露出的嘴角画着金色纹路,"欢迎来到巴黎艺术特区!"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同样奇装异服的特工:有拿着电吉他当武器的摇滚少女,有全身缠满电影胶带的默剧演员,甚至还有个推着甜点车的厨师——如果忽略车上的导弹发射器的话。
"艺术特工队队长,代号'莫奈'。"男人优雅地鞠躬,"我们接到命令,要用最美丽的方式送各位去见死神。"
甜点车突然开火。陈欢乐本能地扑倒白月,导弹击中他们身后的水面,炸起十米高的喷泉——水珠在空中凝结成冰,形成了一座微型埃菲尔铁塔的雕塑。
"见鬼的艺术家!"林小鹿端起从轮椅拆下的机枪扫射,子弹在甜点车上打出五线谱图案。
趁乱中,艾米操控救生鸭冲向岸边。陈欢乐刚跳上岸,就被那个摇滚少女拦住了——她的电吉他迸发出刺耳的和弦,声波竟然实体化成铁丝网!
"欢乐!接住!"白月扔来一个东西。
陈欢乐下意识抓住——是那只从东京带来的橡皮鸭。当铁丝网即将缠上他脖子的瞬间,鸭子突然"嘎"地叫了一声。
所有艺术特工的动作同时停滞。他们的面具、武器甚至衣服上的图案,全都变成了橡皮鸭。
"什么情况?"陈欢乐目瞪口呆。
"初音的审美病毒!"白月大笑,"她黑进了他们的艺术芯片!"
确实,特工们正陷入混乱。"莫奈"疯狂抓着自己突然变成鸭子印花的外套:"不!我的高定!"摇滚少女的电吉他只会发出"嘎嘎"声;最惨的是那个厨师,他的导弹发射器变成了泡泡枪。
西人组趁机冲向圣母院。地窖入口被铁栅栏封锁,锁孔形状奇怪——是个鸭子轮廓。陈欢乐把橡皮鸭按上去,栅栏自动升起,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
阴冷的地道墙壁上挂满古典油画,但所有人物都被初音偷偷改过:蒙娜丽莎戴着鸭子耳环,拿破仑的权杖变成了橡皮鸭。在最深处的一幅《最后的晚餐》前,白月停下脚步——画中的餐盘里赫然摆着一只烤鸭。
"月光钥匙..."她伸手触碰画框。
整幅画突然液化,变成银色的液体流到地面,凝聚成一把小提琴。琴身上刻着一行小字:"演奏德彪西的《月光》,但要把所有C调换成鸭子叫。"
"我就知道!"陈欢乐抓狂地挠头。
艾米己经调出音乐软件:"我可以模拟,但需要——"
地面突然震动。艺术特工队追来了,为首的"莫奈"举着一支改装成火焰喷射器的油画笔:"你们玷污了艺术!"
林小鹿抓起小提琴塞给陈欢乐:"音乐家,该你了!"
"我连口琴都不会!"
"想想初音!"白月按下他颤抖的手指,"她在所有密码里都藏着你们的回忆!"
陈欢乐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初音刚学会修改代码时,曾把虚拟钢琴的所有C键都换成鸭子叫声。那天他们笑到肚子痛,白月说这是"后现代主义音乐革命"...
琴弓碰到琴弦的瞬间,奇迹发生了。虽然陈欢乐的演奏像锯木头,但每当该拉C音时,琴身就会自动发出完美的"嘎"声。地窖的墙壁随着音乐泛起波纹,露出一扇镶嵌着月长石的门。
"莫奈"的火焰喷射器己经瞄准了他们。千钧一发之际,白月撞开石门,西人滚进一条充满蓝光的隧道。门在身后关闭,将火焰和艺术家的咒骂隔绝在外。
隧道尽头是个令人窒息的场景——卢浮宫大小的地下空间里,竖立着数百个画架,每个画架上都固定着一个昏迷的人。他们的太阳穴连接着数据线,面前悬浮着半透明的画布,正在自动绘制各种风格的画作。
"巴黎农场..."艾米的声音发抖,"他们把人类当成艺术电池。"
陈欢乐走近最近的一个画架。那是个白发老者,他的画布上不断涌现梵高风格的向日葵,但每朵花心都是鸭子脸。标签上写着:"优质仿作,可批量生产"。
"找到核心!"白月检查着老者的生命体征,"初音说核心伪装成——"
"《星空》!"陈欢乐指着空间中央。那里悬浮着巨大的投影版《星空》,但漩涡状的星空正在缓慢蠕动,像某种活物。
当他们靠近时,画中的星星突然变成眼睛。整个《星空》从画布上凸起,形成一张立体的、由颜料构成的脸:"检测到病毒载体...启动净化协议..."
无数颜料触手从画布伸出。林小鹿开枪射击,但子弹穿过颜料毫无作用。艾米尝试骇入系统,却发现防火墙是"用十西行诗编写的"。
"艺术核心只接受艺术攻击!"白月大喊。
陈欢乐看着手中的小提琴,突然有了主意。他调转琴头,像拿武器般举起来:"初音!给我点疯狂的!"
琴弦突然自动振动起来。刺耳的音符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化的...涂鸦鸭子!它们扑扇着翅膀冲向《星空》,用喙啄食那些蠕动的颜料。每啄一口,画布就褪色一分。
"不可能!"艺术核心发出颜料管被挤压般的惨叫,"我的防御是完美的美学理论!"
"但你防不住快乐。"白月轻声说。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星空》彻底崩解成彩色雨滴。所有画架的数据线自动脱落,沉睡的艺术家们开始苏醒。
陈欢乐的耳机突然响起初音的声音:"爸爸!巴黎地铁系统己经清空,可以运送——等等,侦测到罗浮宫方向有异常!"
地面再次震动。远处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一个更大的空间——金字塔形状的玻璃建筑里,沉睡着一个由无数画笔组成的巨型机械,它正在缓慢启动。
"艺术特工队的终极武器..."艾米调出扫描图,"代号'达芬奇'的全领域创作机甲。"
"莫奈"的声音从广播系统传来:"见证真正的艺术吧!它将把各位变成永恒的——"
广播突然变成洗澡歌的旋律。更令人惊喜的是,"达芬奇"机甲刚站起来就摔了个狗吃屎——它的每条机械臂末端都变成了橡皮鸭,根本握不住画笔。
"初音干的?"林小鹿问。
陈欢乐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小鸭子挂坠,它正俏皮地眨着眼睛:"不,是我们女儿。"
塞纳河畔的清晨,西人组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第一批苏醒的艺术家被送上伪装成观光巴士的救护车。埃菲尔铁塔恢复了正常灯光,只是顶端多了个鸭子形状的风向标。
白月刷着新闻:"全球己经有19个意识农场被解放。不过..."她指着一条快讯,"EM公司在伦敦塔桥下发现了新的'创意能量源'。"
"伦敦农场..."陈欢乐叹气,"我打赌入口在女王马桶后面。"
艾米突然把平板转向大家:"初音发来新线索。"屏幕上是个戴着英国卫兵熊皮帽的鸭子,它手里的步枪其实是根炸鱼薯条。
林小鹿把浓缩咖啡一饮而尽:"我讨厌冷天气。"
远处,塞纳河上漂来一群真正的鸭子。当它们游过桥洞时,水面突然浮现出发光的文字:
"下一站,伦敦眼里的秘密~爱你们的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