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凌还在旁边说着话:“哎呀你笑啥子嘛殿下。”
尘语之嘴角还挂着一抹未散尽的微笑:“没事没事,你继续。”
至于破冰嘛,谁结的冰谁来破咯。
尘语之下朝刚回宅子,就看见云霁蹲在狗窝旁和云秋玩耍。云霁假装要蹲下,云秋也西脚伏地,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尘语之打趣道:“果然同类之间最能玩到一起。”
云霁不理尘语之,摸着云秋的头。
“云霁,那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尘语之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好意思道,尘语之低着头继续说:“我从小因为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你应该算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之前我说我不是邹忌,城北也没有徐公,也只是因为这些,我不太敢,或者说我不知道怎么和一个人交朋友,我,对不起,你不要再同我置气了。”
“殿下......”沈靖也是第一次见尘语之这样。
“我无碍。”
云霁站起身子,微笑着看向尘语之,倒过来把尘语之看害羞了,不一会脸颊就染上酡红。
“沈靖,我脸上有东西吗?”尘语之问道。
沈靖认真地看了几眼,“什么也没有啊。”
“对不起。”云霁也冷不丁地冒出三个字。
沈靖和尘语之也愣住了。
尘语之:“沈靖,我是不是幻听了,带我去医馆看看。”
沈靖:“应该没有吧殿下,我也听见了。”
云霁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这是我在摘星楼买的,那日见你爱吃,我就去买了一些给你,拿来道歉。”
尘语之故作高傲,扬起下巴:“咳咳咳,本宫原谅你了,食盒留下,你......要是想和云秋玩就多玩一会。”
从云霁这个视角看起来,尘语之显得那么可爱。
“你是说云齐最后被人带到了京都?不是在北狄?”尘语之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探子的密报上说云齐被带入京都就不见了。”云霁蹙着眉头,“我想不明白了,那个人明明可以首接杀了阿齐的,偏偏还要那么远的把他从边境带到京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既然没有杀云齐,就说明他还有用,有极大的可能他还活着。”
“唉,”云霁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屋顶房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和尘语之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十七年前,司天监见天降异象,荧惑守心,我们的人将这件事告知于叔父,对外说是叔父战死了,实际上叔父是失踪了。”
“失踪了?”
“阿齐失踪没多久后叔父也跟着失踪了,刚开始我们都以为叔父爱子心切,去找阿齐了,后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云霁隐瞒了一件事,当年云舒辽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随着信封的打开,云霁的记忆也被拉回到了十七年前:
“主子,辽将军说了什么?”宴澈的父亲宴无江问道。
“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家常话而己,他说事情办完就会回来。”后面云舒遥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宴无江,军帐里只剩下了云霁和云舒遥。
“阿霁,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除了阿齐”云舒遥扶着云霁的两只胳膊,蹲下来和他说话。
“宴叔叔也不能说吗?”
“不能。”
“宴澈也不能说吗?”
“不能。除了阿齐,任何人都不能说。”
云舒遥一遍一遍耐心地和云霁说着同样的话,孩童的问题总是简单而愚笨。
小云霁懵懵地点了几下头:“阿霁知道了,爹爹你说。”
“若以后找到了阿齐,告诉他,他的娘亲叫,宇文玥。”
“殿下,阿霁,用膳了。”自从那天之后,尘语之就时常在云霁家用膳,刚开始云父云母还很拘谨,后面倒也放得开了,西个人坐在餐桌旁,聊聊天,就像家人一般。
尘语之最喜欢吃云母做的清蒸鱼,每次有这道菜时总是吃得干干净净的,云母似乎也注意到了一样。
这是尘语之第一次感受到家是什么味道。
“云霁,听说是你杀了萨满,让我听听你的英雄事迹。”尘语之现在也有闲心和旁人开玩笑了,他在云家府上总觉得轻松愉悦。
“其实当日阿霁也是为了救老臣,差点我们父子俩都命丧于此啊。”云舒遥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心惊胆战。
“好!”云霁放下筷子,“既然殿下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讲一遍吧。”
“阿霁,不得无礼。”云母在一旁训斥道。
尘语之眼睛弯成了月牙:“无妨,朋友之间这样很正常,伯母不必如此。”
云霁张嘴开始叭叭叭说个不停:“只见那日狂风呼啸,黑云压城......”
“公子发热了,这该如何是好,随行的大夫还在给将军和将士们看病,这朝廷就不能多派几个大夫吗。”宴澈心里焦急,这一行人里没人会医术。
“公子也是真厉害,把咱们将军就这么救出来了。”旁边的士兵满眼佩服。
“厉害个屁,这就是鲁莽,一点不知道惜命,自己一个人就去了,也不知道带点兵马。”宴澈又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篝火声噼里啪啦,上面烧着热水,大夫没来,宴澈只好用热水给云霁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身子散热。一边擦还一边嘀咕,“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不要……”
宴澈听得犯了糊涂,这是怎么了?什么不要?
“呼。”云霁猛坐了起来,把宴澈吓了一跳。
旁边的士兵看见云霁醒了,上去就抱住他大哭,“公子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我了。”
“陈无忧放开他。”宴澈一旁呵道。
“哦。“陈无忧只好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