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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荒野是最危险的。
灰紫色的雾气如同亡灵的气息，缠绕在扭曲的枯树林间。
远处不时传来丧尸低沉的嘶吼和变异兽的嚎叫，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瘆人。
一道踉跄的身影穿行在雾气中，灰扑扑的斗篷裹住全身，锈迹斑斑的金属面具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她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颜陌。
面具下的紫眸己经褪去了星芒，只剩下疲惫与痛楚。
暗紫纹路全部隐入皮肤之下，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
百里煜那一拳震伤了内脏，夜临渊的精神冲击余波仍在脑海中隐隐作痛，风无痕的锁链留下的毒素让她的左臂几乎失去知觉。
但她不能停下。
身后，第二州边境堡垒的方向，隐约可见冲天的火光和能量波动——那是愤怒的百里煜在发泄，是冷静的夜临渊在搜寻，是病态的风无痕在布置他的蛛网。
"咳...咳咳..."
她捂住嘴，一丝暗紫色的血液从指缝渗出。
体内的能量紊乱得像一团乱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碎玻璃。
但比起身体的疼痛，更让她烦躁的是——她居然又变回了那个需要东躲西藏的逃亡者！
"该死..."她咬牙切齿地咒骂，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突然，远处枯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颜陌的身体瞬间绷紧，本能地想要调动暗紫能量——却只换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能量耗尽了！
"谁？！"她强撑着抽出腰间的崩口匕首，摆出防御姿态。
树丛分开，钻出三个衣衫褴褛的人类。两男一女，看起来像是逃亡的奴隶。
他们瘦骨嶙峋，脸上带着长期饥饿的凹陷，但眼睛却亮得吓人。
"别紧张，朋友。"领头的男人举起双手，展示自己没有武器，"我们是'自由之翼'的，从第二州矿场逃出来。"
颜陌没有放松警惕。
她现在的状态，连这三个营养不良的人类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你的面具..."三人中的女性突然睁大眼睛，"你是'灰影'？那个专门帮助逃亡奴隶的义贼？"
颜陌一愣，随即意识到疤面给她的面具可能有特殊意义。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年轻一点的男孩兴奋地压低声音，"我们听说'灰影'会带逃奴去'曙光'！求您带我们一程！"
曙光？曙光哨站？凌锋的反抗军基地？
颜陌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她现在是丧尸贵族三方通缉的要犯，去找反抗军等于自投罗网。但眼下...
"跟我保持距离。"她故意压低声音，让声线变得中性沙哑，"两小时后，枯木林西边的废弃哨塔。"
三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颜陌长舒一口气，却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眼前发黑。她必须找个地方休整，至少恢复一点力量。
晨光微熹时，她找到了一个半坍塌的地窖。潮湿、阴暗、散发着霉味，但足够隐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