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谷的阳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曹绣娟抱着念安,看着水晶棺中苏醒的妻子,眼眶通红。九年隐忍,九年谋划,终于换来了一家团聚。他看向苏雪雁,深深作揖:“雁儿,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凤绣阁就是你的家,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苏雪雁扶起他,笑道:“师父言重了。我本就是凤绣阁的人,护阁中亲人,是分内之事。”她看向念安,小姑娘正拉着母亲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凤羽剑,“念安的身子还虚,得用火莲熬药调理,颜老伯,还要劳烦您。”
颜老伯连连应下,取了火莲的花瓣,又从药箱里翻出几味药材,在温泉边支起陶罐。都兰凑过去帮忙,看着咕嘟冒泡的药汤,忽然笑道:“等念安好了,我们一起回黑水城吧?我想重建细封府,让那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李青玄擦拭着青龙剑,接口道:“我陪你去。李家在关内还有些产业,正好可以帮衬着。”
苏雪雁望着他们,心头暖意融融。这场始于黑水城的追杀,竟牵扯出这么多恩怨,如今尘埃落定,每个人似乎都找到了归宿。她摸了摸怀中的凤羽,父亲的遗愿己了,师父的秘密揭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宝力格亲王虽死,但他的残部还在西域流窜,恐为后患。”曹绣娟忽然开口,神色凝重,“而且,黑将军对细封家族的事耿耿于怀,黑水城怕是还不安稳。”
苏雪雁点头:“我与李兄护送都兰回去,顺便清理亲王残部。师父可带着念安母女回凤绣阁,那里安全。”
曹绣娟却摇头:“我与你一同去。当年欠你父亲的,总该还上。何况,黑将军的妻子,是我故人之女,或许能说上几句话。”
众人商议妥当,待念安喝下药汤,气色好了许多,便动身离开雪莲谷。回程的路顺畅了许多,凤羽指引着方向,青龙剑开路,曹绣娟的妻子虽还虚弱,却紧紧牵着念安的手,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笑容。
行至黑风口时,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守在那里,为首的正是黑将军。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见他们走来,竟翻身下马,对着曹绣娟拱手:“曹阁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曹绣娟亦下马回礼:“黑将军风采依旧。”
苏雪雁等人皆是惊讶,没想到两人竟是旧识。黑将军看向苏雪雁,目光落在她的水心剑上,笑道:“这位便是‘夺命俏郎中’吧?黑水城的事,多谢姑娘出手,否则细封家族的阴谋得逞,我这城主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都兰上前一步,朗声道:“将军,我爹虽是被人利用,但细封家族也做过错事,我愿代家族受罚,只求将军善待城中百姓。”
黑将军看着她,眼中露出赞许:“好个有担当的姑娘。脱力己伏法,但细封家族的产业,我会尽数归还于你。至于城中秩序,还需你多费心。”
原来黑将军早己查明真相,守在黑风口,既是为了防备亲王残部,也是为了迎接他们。苏雪雁松了口气,看来黑水城的风波,真的要结束了。
回到黑水城时,百姓们夹道欢迎。都兰站在细封府前,看着残破的大门,却笑得灿烂:“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贵族的府邸,而是给穷苦人遮风避雨的地方。”
李青玄在一旁帮她清点家产,颜老伯则在府中开起了医馆,免费为百姓诊病。苏雪雁与曹绣娟清理亲王残部,不过半月,西域便安定了许多。
这日,苏雪雁正在医馆帮忙,颜老伯忽然递过来一封信:“姑娘,凤绣阁来的信。”
信是同门师妹写的,说阁中来了位客人,自称是她父亲的旧部,带来了当年害她父亲的凶手线索,就在江南。
苏雪雁捏着信纸,心头一震。父亲的仇,她从未忘记,只是被这些日子的纷争耽搁了。
“要去吗?”李青玄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青龙剑己佩在腰间。
苏雪雁抬头,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温暖而坚定。她笑了:“去。江南水乡,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曹绣娟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锦盒:“这里面是你父亲的医书补遗,还有凤绣阁的令牌,遇事可调动阁中力量。”
都兰也跑过来,塞给她一袋银两:“路上用,不够再给我写信,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苏雪雁看着他们,眼眶微热。这些日子的相伴,早己让他们成为亲人。她握紧水心剑,将凤羽贴身藏好,转身走出医馆。
江南的风,应该是柔软的吧?父亲的仇,该了结了。
李青玄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我陪你。”
“好。”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水城的街道尽头,阳光洒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远处,凤绣阁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细封府的大门敞开着,百姓们的笑声此起彼伏。
江湖路远,恩怨难了,但只要身边有知己,手中有长剑,心中有信念,便无所畏惧。
俏郎中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