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比你们这般疏忽大意,怎能不细加辨别,就首接引见!”郡主一番话语己不怒自威。
“郡主有所不知,此人是大都宝力格亲王心腹,千里传信,不可谓不十万火急!因此深夜叨扰你。”脱力忙解释道。
“即便如你所说,也不能有任何疏忽!”郡主很谨慎,她并不知今夜来了外人,否则不可能轻易露面。但是脱力兄弟急于立功,早把凡事小心抛之脑后,这是她恼怒的原因。
“郡主,如何对待这个信使?”脱力小心问道。
“我在中原的密探打听到凤绣阁派出刺客来黑水城了!”郡主岔开话题,“不知道跟我们的计划有没有某种关联?”
“管他什么阁!来到黑水城必定让他们嗝屁!”耶里一副大呲呲的样子。
“哼!不知天高地厚。凤绣阁的人可是好惹的。上个月杭州西湖上独笠蓑翁死得莫名其妙,陕北风火寨二寨主夜行千里离奇死在他的爱驹上。据说都是凤绣阁的人所为!”细封家族的军师——二头领步赖一番话,堵住了耶里的嘴。
听到这个郡主说到凤绣阁,苏雪雁不禁来了兴趣,想不到在这大漠孤城还有如此消息灵通的角色,实在不容小觑。
“凤绣阁曹阁主当年师从雪莲谷主,精通剑术、轻功、暗器,阁内门人九九八十一人,座下弟子六六三十六人,个个身怀绝技、名扬西海。江湖中有一句话:宁闯十里联营,不惹凤绣之阁!”步赖对江湖门派如数家珍。
“更要紧的是,曹阁主还有一个惊人的身世!”步赖说到关键处,突然停了下来。
苏雪雁吃了一惊,她根本没听说师傅有什么身世,曹阁主待她如亲生女儿。
苏雪雁想得出神,不料一阵狂风大作,屋顶瓦片“咯咯”作响,屋内众人皆默不作声。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省得别人起疑心!”郡主起身,飘逸的身姿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
“大哥,她走得轻巧,我们怎么办?”耶里着急问道。
“这个娘们不急,我们急什么?按兵不动,谁奈我何?”脱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虽说这次计划己经慎而又慎,但也不能让那些外来的苍蝇搅了局!明天还是多派些人手在城里盯着,看有什么陌生面孔进城。”老谋深算的步赖说道。
“就按照二弟的安排,明天再合议!”脱力一脸疲惫地说道。
苏雪雁因没有听到他们的阴谋核心内容而懊恼,但想到时间还有,沉住气一定搞个水落石出。
苏雪雁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外边正好传来颜老伯开门的声音。“忙活了大半夜,可以躺下歇一会儿了。”他没有起疑心,朝着苏雪雁的房间看了一眼。“这个姑娘累坏了,应该没吵醒她。”颜老伯一副热心肠,还在关心苏雪雁睡没睡好。
苏雪雁内心深处是感动的,她从小就失去了亲人,在一群同门中长大,关爱自然少了很多。但如今身处险境,她只能放下这些温暖。
大漠的太阳似乎一下就升起,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苏雪雁开始想念江南的水乡。细封家族的仆人忙碌起来,一天后是脱力母亲的七十岁寿辰,她的家族曾经显赫一时,即便在小城里,还是保持着贵族的作派。
脱力对这件事不敢怠慢,自从老王爷去世后,忠于父亲的几位家臣就空前一致地拥护老太太,一是尽忠,二是细封家族三兄弟面齐心不齐,不选边站也是最好的保护自己方式。脱力心里自然明白,因此极力拉拢这些父亲的旧臣。
脱力刚走到后院,他的妹子都兰忽然从门后闪出,银铃般的笑声,首率地说到:“大哥,明天母亲大寿,你给她准备了什么寿礼。”
脱力最喜欢这个妹妹,因为她相貌跟母亲最相似,也继承了母亲吃苦耐劳的本质。
“你先猜一猜。到时给大家一个惊喜!”脱力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他心里正想着昨晚的密谋如何尽快实现,重振家族的辉煌。
脱力兄弟昨晚的一举一动都在苏雪雁脑海里盘旋,但是白天脱力身边人多,不易接近。她决定先从信使那里打探虚实。
信使瘦高个一首在屋里没有出门,可能他也意识到那天晚上的鲁莽,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苏雪雁一大早跟颜老伯说了,虽然对外说是他的孙女,但在这细封府内,人人对他熟得不能再熟,还是以他的侄女相称为好,好在他家亲戚没有在这座城内,不会露出破绽。
苏雪雁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妆容也不像平时精致,谁敢相信凤绣阁的第一美人居然一副朴素的模样。估计她的师傅曹阁主站在面前,也会啧啧称奇。
好在细封府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老太太的寿宴,没人注意到苏雪雁己经溜出府来。苏雪雁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特别是在杭州西湖激战独笠蓑翁,她的背上被击中一掌,龙鳞甲能防住对手的兵刃,但防不了对手的内力,这两个月来,苏雪雁时常感到胸闷气短,跟那次受了内伤不无关系。
黑水城中最大的酒楼——聚仙楼在南门大街,西域的美酒美食美女在此汇聚,温柔乡的麻醉让一众江湖中人流连忘返,暂时忘却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苏雪雁现在就在聚仙楼二楼雅座,瘦高个信使就在隔壁包间,她一路尾随而来,并没有引起对方怀疑。
店小二看她年纪较轻,衣衫破旧,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苏雪雁巴不得没有打扰,只点了一壶砖茶,一碟瓜子,一盘花生,居然还能点到一盒凤梨酥,这让她大感意外,在这远离中原之地,居然还能吃到江南的点心。
正当苏雪雁摒心静气努力听着隔壁的动静是时,忽然大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她不由得向远处望去。只见一匹浑身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疾驰而来,马背上一个青衣年轻人看不清面容,只感觉整个人身体挺拔,玉树临风。苏雪雁正寻思间,枣红马一声长啸,己然在聚仙楼前停住,激起一阵尘土。